“後日前來宴飲之人都是奎昌的親信,到時一體成擒,群龍無首,這城裡立時就要大亂,”廉敬胸有成竹,“到時隻要詹大人一宣聖旨,局麵立時可定。”
“蔣大人這是那裡的話?”廉敬一笑,“請。”
肅文笑笑,“這處所,上世我來過幾次,熟得很。”
“詹士謝圖,你傻乎乎地看甚麼?”宣光帝俄然停下腳步,“又不是第一次來,倒是肅文,如何,這裡的風景不好麼?”
“是。”詹士謝圖倉猝應道。
“這十九年來,總督、巡撫、道台乃至府縣之撮爾小吏,無不貪汙,無不糜費,出巡則講場麵、比豪闊,過節則收紅包、要好處,三節兩壽,冰敬炭敬,竟成了普通的常例!……傳聞,過年之時,北都城車馬如龍,省道府前來送禮拜賀的數不堪數!是不是也都有你們一份啊?”
這些疇昔纔是端莊的法駕,隻見八麵門旗及蹕旗過後,一百二十名手執金吾的侍衛由詹士謝圖帶領,身為前導,緊接著一百二十名手持執事的寺人,持續穿過,又有一百八十名侍衛走過以後,纔是宣光帝那圍有雕欄宮殿式樣的九龍乘輿。
“隻要奎昌敢來赴宴,必叫他有去無回。”廉敬笑道。
“臣從未以權柄乾與朝政,”蔭堂還是一臉持重,“就是在坐幾位大臣,臣耳朵裡也從未有過此等傳言。”
蔣光鼐瞅瞅肅文,見他不言語,鎮靜道,“那大人您可就是安寧漠北的首功之臣,定能彪炳史冊,傳以後代的。”
“不敢當,不敢當,這些日子讓二位大人受勉強了。”廉敬笑道。
“朕傳聞,戶部尚書立山有朝珠三百六十五掛,每天都換一掛戴。傳聞,這些朝珠最低等的也值到一千兩銀子,也就是說,這些朝珠起碼值三十六萬五千兩白銀,……嗯,他一年的傣祿纔多少銀子,這不是贓官又是甚麼!”宣光帝猛地轉過甚來,盯著這一乾大臣,“查,立即就查,此後凡有貪腐者,不管是王爺還是督撫,上不封頂,一查到底!”
“恰是,感激廉大人拯救之恩。”肅文隻是一抱拳,卻冇有膜拜,這侍衛見官大三級,就是總督、巡撫麵前亦不需下拜,何況粘竿處侍衛需求時直接批示總督巡撫亦有常例。
“臣等惶恐,這民風漸成,臣等也不能免俗。”看世人無人敢應,蔭堂答道。
此時的北都城雖還是汗流浹背的氣候,但承德已是金風送爽、涼意逼人了。
蔭堂看看張鳳藻,隻見張鳳藻仍穩坐垂釣台,內心不由暗歎,這老兒曆經三朝,公然是修煉成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