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能安排嗎?朕安排得了嗎?”
“睡飽了。”
當時的殺氣就是這般來的,君王胸懷包括四海,隻在無能為力時纔想暴怒殺人,針對的是太子。
“你底子未看懂,讓你‘俯仰有儀’‘縱橫有象’,意在天然如崔瑗,形象如蔡邕,再寫。”
薛白無言以對,轉頭看了一眼,隻見她那雙標緻的眼睛裡儘是獵奇與切磋,另有些許滑頭諷刺之意。
薛白道:“教員放心,必然寫了送來。”
薛白看向她的眼睛。
顏嫣似看破了他與李騰空公然有些糾葛,卻又不點破,向顏真卿問道:“阿爺成就太高,我的成就教阿兄剛好吧?能夠讓阿兄每天寫一份字稿,我來點評吧?”
“不能。”顏真卿負手嗤笑,“不消功,再練三十年楷書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算懂事。且問你,為何將血狀遞給廣平王?”
“我倒感覺摸清了一點賢人的脾氣,還蠻好相處的,隻要不與東宮走得太近就好。這方麵還是哥奴有手腕,脫手就想把我與東宮綁在一起。”
李亨執筆,在來賓名單最火線,緩緩寫下了幾個新的名字。
“嗯?誰這般說的?”
顏真卿聽得神采愁苦,比擔憂薛白時要愁很多。
但梨園的絲竹聲停歇以後,有寺人謹慎翼翼地出言提示了一句。
李林甫昨夜真正觸怒他的一句話實在是“儲君也是君”,讓他怒得恨不能廢太子。
“李俶、薛白皆幼年打動,絕非我在教唆。”李亨大急,低聲道:“我必須向父皇解釋。”
“父皇不見我?”
賢人安撫了諸生,禁足了皇孫,罵了李林甫、薛白,唯獨對他不聞不問,為何?
李隆基還是好相處的,很少見怪身邊人,神采淡淡叮嚀人安排輿乘去安息。
“賢人,那太子如何安排?”
“字寫不好,事理亦記不住。”
正要進門時,聽得這一句細聲細氣的問。薛白轉過甚,見是個小廝模樣的年青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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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真卿看這態度是好的,方點了點頭。
李隆基早把這些人看破了。文臣、弄臣、狎臣,哪怕壞透到骨子裡又能如何?還不是得變著花腔哄著君王歡暢,絞儘腦汁把好吃的好玩的奉上來。
總之,李靜忠這般安撫了幾句以後,太子的表情稍稍好些了。
大顆的汗水從薛白的背上沁出,順著他有力的腰肢往下賤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