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現在去哪?”
從被活埋到終究捧上這溫熱的胡餅,薛白深吸了一口氣才用力咬上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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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郎君太客氣了,再見……噅,噅。”
有老婦從官道南邊跑來,喊道:“有位大主顧從藍田縣往長安,路上有輛車壞了軲轤,要分一半冊本另載,笨驢可拉得動?!”
火線又聽到了孩童在唱詩。
青嵐拉著他便走,道:“賣新羅婢的。”
長安城裡的胡餅一個兩錢,這邊則是一個三錢。
……
“哦?哪句詩?”
薛白四下旁觀,不見有人端盤收錢,不由問道:“這是做甚麼?”
它有驕固豪侈、爭權奪勢的暗中,也有倉廩充足、文章燦爛的華彩,它們相互交叉,構成了麵前的大唐鼎盛。
“老莊頭!”
一個麵龐烏黑的老夫早早套好了他的驢車,正拿著秸稈儘力引他的犟驢調頭。
老莊頭見到了避到官道旁的薛白、青嵐,趕緊拉住驢車,笑著打了號召。
“不消怕,如果東宮在長安有如許的權勢,也不至於要活埋我們了……”
一陣香氣劈麵而來。
到了東市東門,老莊頭拉住驢車,笑道:“小老兒還得跑車,小郎君下次走城東,記得照顧小老兒買賣啊!”
薛白再轉頭看了一眼,心想全天下的美女都在往長安送,難怪比來碰到很多。
薛白本日才感遭到餬口在這個期間的諸多不便,愈發能體味這“相互幫襯”四個字的意義,也明白了時人與家屬鄉鄰抱團相處的起因。
再往南走,當鋪還未瞥見,反而拐進了一條賣吃食的街巷。
幸虧,這段路平坦好走,半日以後便到達了長安。
“不但謝先生載我一程,也是謝先生詩句鼓勵。”
忽聽得一聲喊,康家酒鋪中幾人跑了出來,趕向那位帶了薛白一程的素袍中年男人。
薛白問道:“這是包車的用度,是否有便宜的車輛?”
車隊進了春明門。
長安城東有通化門、春明門、延興門三個城門,總稱為“春門”。
他走在飄雪的官道上,轉頭看了幾次,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老婦……
“我們有錢嗎?”
“你那輞川彆業可拾掇好了?”
薛白想都未想,徑直道:“十王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