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白轉過身,看著這佳耦二人,建議呆來。
“盛哉大唐!”
“元月以來豐味樓風頭無兩,這不假,但臣的兄弟並非是以纔來認親,他佳耦二人就在花萼樓外,臣請賢人垂詢,看楊中丞另有何話說?!”
卻聽薛靈顫聲道:“回賢人,我真不是為了豐味樓,炒菜……炒菜我在範陽時,就曾在軍中吃過,又乾又焦,也冇甚麼好吃的。”
薛靈大喜。
諸人當即膽怯。
“記得嗎?那年我帶著你看望五叔,在範陽軍中,我親手給你喂的炒菜。那日你還說‘阿爺,我長大了要給阿爺爭氣’,你終究想起來了。”
情感湧上來,李騰空低下頭去。
張泗有些醉了,抬手一指,又道:“薛靈,當我不識得你嗎?你賭得傾家蕩產,卻敢與賢人說是散儘家財尋訪兒子,欺君嗎?!”
“回賢人,大唐亂世,詩魁雲集。我幼年,不敢班門弄斧。”
薛靈有些慌,這才認識到這宴上另有他的賭友。
“賢人怎也聽過?”薛白故作驚奇。
李娘聽得血脈賁張,心想這些賊子頓時就要死了。
“回賢人話,恰是,這個就是我兒,丟時隻要乳名‘病已’。”
“不成過謙,大唐的少年郎該有豪闊傲氣!”李隆基雖老,語氣卻豪氣沖天,“何況你那句‘雲在彼蒼水在瓶’就很不錯,如此意境,一句便可抵整首好詩。”
“臣領旨。”
“我落魄?要論出身顯赫,我祖上代代公卿、簪纓世家。隋太祖楊忠還在給人當部曲時,我薛家已鐘鳴鼎食一百年,一百年!”
“三郎,是我托高將軍辦的。”
全都去死吧!
這一幕幕,看得李娘目瞪口呆。
想來李隆基年老卻還這般寵嬖她,除了因美色以外,或許也因她的活潑貪玩能讓他覺風趣,感到芳華幼年。
“好了,這小子出身既定,莫再讓爭子之事擾了上元宴。楊卿,你說是嗎?”
無人出聲群情,台殿清虛,統統人都在聽許合子唱歌。
但不必了。
“驀地回顧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。”
薛靈頓時跪倒伏地,瑟瑟顫栗。
但當李隆基一放下酒杯,卻又問了一句話,非常有深意。
李騰空腳步不由停下。
“天佑大唐亂世,群賢畢集,文武林立,野無遺賢,朕與眾卿共飲,賀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