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長安,這真的是樁天大的事,但樊牢直接就應下了。倒不是他有多氣度,不把高力士放在眼裡,而是因為他就是個小人物,還真就不體味高力士有多大分量。

“讓他帶路,走一趟吧。”

“推長而立,誰敢複爭。”高力士道,“當年我勸賢人立太子,為的是社稷穩定。既然伱們與太子為敵,死不足辜,不必找我討情。”

卷軸落在堂中間的地毯上,高力士低頭看了它兩眼,俯身,將它拾起,攤開來。

他不由一愣,眼看高力士目光看來,趕緊將匕首收回袖子裡。

杜妗答道:“他與博平郡主探聽了鄂王妃的下落。”

“我就不藏著掖著了,推心置腹與二孃說幾句實在的。”高力士道,“和政郡主這些年來受了我一些恩德,已實話實說了,薛白到掖庭見了博平郡主,還支開旁人,伶仃談了話。”

高力士這才帶著四人穿過天井,一起上,他的保護們留意著院中那些正在灑掃的仆人,眼神中有些輕視。

“曲水,在嗎?”杜妗大聲道,“我杯子摔了,再取一個過來。”

杜妗緩緩說著,同時察看著高力士的反應。

“還在內裡。”

“郎君不在,諸事由我作主,當今有樁大事……我籌算拿下高力士。”

這方麵,他倒是與吳懷實很像。

庇護著他的禁衛有六人,此中二人圍著宅院繞了一圈,返來稟道:“是豐彙行的後門。”

“好一個聖眷用儘了。”杜妗開口,聲音冷冽了幾分。

“不敢當高將軍敬杯,是我敬高將軍。”

刁庚吸了吸鼻子,將熱氣吸進大鼻孔裡,也顧不得燙,端起碗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。待碗裡隻剩下肉湯,他拿起一塊胡餅,抹上肉醬捲起,就著湯吃。

胡來水當即推開門。

高力士的眼神像是看破了統統,道:“你一向在扯謊,卻想讓我信賴你?真當我不曉得薛白與博平郡主聊了甚麼?”

茶杯摔在地上的同時,高力士忽道:“有了這個,我或許能救一救薛白。”

事理聽著固然荒唐,但究竟卻恰是如此。

“咣啷!”

“就是,我們兄弟一每天跟在郎君身後庇護,吃的冇停,真碰到事,郎君讓人帶走了,這真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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