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白安然迎著他的目光，道：“《封神演義》裡另有一個比乾剖心以鑒虔誠的故事，高將軍想聽嗎？”
“帥頭，這事……”刁丙想提示樊牢，話到最後，卻道：“乾唄。”
~~
“將軍，有幾個妙手，但不算太好。”
“那就請高將軍還薛白明淨……”
“我說《封神演義》有很多很多篇故事，若說哪吒的心機是我的心機，楊戩是我的心機，薑子牙是我的心機，比乾亦是我的心機。”
她終究不再像剛纔扯謊時那樣底氣不敷，內心有了定奪，前程再艱钜，她態度已能果斷起來。
杜妗還是但願能壓服他，製止真走到動刀動槍那一步，隻好道：“是，薛白去見了博平郡主。”
他不由一愣，眼看高力士目光看來，趕緊將匕首收回袖子裡。
這一杯摔下去，她與薛白，以及手底下很多人，包含親朋故舊們就都成了朝廷緝拿的逃犯了。
堂屋的門翻開又被關上，杜妗趕緊行了一個萬福，道：“請高將軍見教。”
太極宮鷹狗坊。
高力士聽他呼吸安穩，感遭到貳內心的安靜，懶得再摸索他，持續道：“你與博平郡主秘談了甚麼，郡主始終不肯與我說，她一輩子少與人打交道，杜口不談，確是問不出東西來。幸虧，我向杜二孃探聽出來了。”
“高將軍真情願救薛白？”
“吳懷實以為，薛白就是皇孫李倩。”高力士問道：“對此事，二孃是如何對待的？”
現在老涼、薑亥不在，樊牢算是這裡技藝最高者，此時正坐在右首，神采安靜，手裡拿著一壺酒漸漸喝著。
“哪吒受儘冷眼，割肉還父，剔骨還母，以蓮花為肉身重活……薛白在這故事最後，加了一句，高將軍無妨看看。”
杜妗道：“都說女人如衣裳，我本該是如韋太子妃一樣的命，被軟禁在掖庭的尼寺裡，青燈苦佛一輩子。像我如許的女子，要對方運氣是件極不輕易的事，倘使今後太子繼位，還是要殺我，以是，薛白若因觸怒東宮而惹得高將軍不喜，錯在我。”
“你倒比杜二孃有禮很多。”高力士笑道，“可惜啊，從你這探不出東西來。”
他想到的是楊貴妃之事，賢人疑貴妃與薛白有染，冇有任何證據，但這狐疑一起，就很難抹掉。
“彆急，話還未說完。”高力士道，“薛白是窺測穩秘也好，自查來源也罷，乃至他真就是為了查案，我都救不了他。因他把聖眷用儘了，卻還不知收斂，這纔是他的取死之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