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遂不再管黃旙綽之事,道:“我需求與王忠嗣談談,你為我安排。”
這句話實在有些調侃之意,雖不知是譏世風誇大,還是譏薛白攀附權貴,但薛白毫不介懷,笑道:“本來是兔尾代魚,黃公提示我過分暴躁了,這句話是長輩本日收到最好的賀禮。”
顏嫣大抵是不對勁這詩的,瞪了薛白一眼,但也冇再難堪他,緩緩地褪下團扇,無聲地嘟囔了一聲,原是在罵他油嘴滑舌。
“一場婚禮,竟把右相氣成如許……”
李林甫看薛白凝睇著顏家小娘子的模樣,愈發讓他不喜,遂在內心罵了一句,罵薛白也有這麼蠢的時候。
之前一向做的就是迎賓,倒讓他感覺婚禮是辦給旁人看的。
有她在,兩邊都有了一個台階。
薛白懶得看這些人勾心鬥角,既迎了最後一個來賓,自去往西北角的青廬走去,做交拜前的籌辦。
台下觀戲的很多人正圍著一名老者,老者不知說了甚麼,引的旁人都在笑,高適也在那邊,張垍遂向高適走去。
“右相本日出門,竟不隨身帶金吾衛?”
似是偶然之言,實已諷刺到了李林甫。
“義兄……你何時回長安了?”
走得近了,便聽到那老者在吟詩。
“秘聞豈能信你?”
但到了最後,李林甫倒是從袖子裡拿出一份文書,淡淡道:“張垍邇來汲引了一批官員,你可看看。”
“軍情豈有此時說的?先吃飽喝足。”
“駙馬要與人籌議?”薛白問道。
“小老兒掛的兔尾,讓薛郎見笑了。”黃旙綽笑道:“薛郎婚宴上來的都是公卿,八成都是披紅袍、掛魚袋的,小老兒隻是個卑賤樂工,賢人雖賜了緋袍,卻未賜魚袋,隻好以這兔尾代之,免得進不來。”
萬一讓人告密,又是一場如景龍觀秘會的大案。
薛白看著她走向熱烈的婚禮,冷靜站了一會兒。
“駙馬醉了?”
是日,薛宅來賓盈門,連後院也儘是前來觀禮的女眷,笑語聲不時傳到薛白與李琮、李林甫秘談的這間廡房,偶爾另有婢子誤跑過來,被守在門外的刁氏兄弟驅開。
“王忠嗣已承諾過我會來赴宴,此事絕無欺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