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唐律，開荒田三年免租稅。但是一人開不了三十畝的荒，需有世人合力，你們一百零九戶，可情願儘力開荒三十頃，合力耕耘，多勞多得。若如此，年產三千石，再添上彆的支出，可贍養你們四百一十七人……”
他在州署當過班頭，現在運營鐵山，私運鐵石銅料，手底下稀有百人。在處所上算是響鐺鐺的人物。但還是被這句話震住了。
這些誠懇巴交、唯唯諾諾的農夫，為了保護故裡所能迸發的拚勁，一向以來都被官紳所忽視了。
他畫的圖紙都是按照童年時在鄉間見到的耕具，起碼都是一向相沿下來的。
“無妨，你現在聽不懂，今後懂了再談不遲。”薛白道：“另有何迷惑？”
樊牢吃了一驚，有些佩服，道：“縣尉聰明。”
“薛縣尉已招募了人手。”
這大抵是薛白與偃師縣官紳們乾係最好的一段時候。
“本來是杜郎劈麵，某家姓樊名牢，想要拜見薛縣尉，不知他可在？”
說話間薛白排闥出去，帶來了門外的北風與飛雪。
“我在等開春。”薛白道：“開了春，該給偃師一點竄改了。”
他當然信不過郭渙。
“你就是樊牢？！”
洛河以北的野地裡俄然響起這麼一聲響。
到了上元夜，世人弄月時，青嵐不由問道：“郎君想長安嗎？”
比如現在農夫用的多是長直轅犁，迴轉困難，耕地吃力。他造的曲轅犁則易於調頭、轉彎，可節流人力畜力；踏犁則是合適在山地上用；彆的另有些農器是大唐已有了，但在形製上還可略微加以改進，或者還未推行開的。
“這真是……人嫌狗厭啊。”
錘成鏵式犁的紅色烙鐵冷卻時騰起一團煙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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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，北麵馬蹄聲響，有人在路邊問道：“薛縣尉在那裡？”
“開挖！”
“冇有了，縣尉何時要第二批鐵石？”
“我不是啊，我是縣尉的幕僚、春闈五子之一的杜謄，可傳聞過我的名字？”
“樊牢？”薛白遂遞了幾枚錢給喬二娃，笑道：“那得借你這地兒與他談談了。”
“縣尉來了！”
薛白在偃師縣過了一個相對單調的年節，冇有長安的萬家燈火，冇有上元夜的徹夜燦爛。傳聞洛陽的花燈也很不錯，但全天下也隻要一個長安、一個洛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