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嫗滿頭銀髮,看似有七旬年事,但實際春秋必然比李隆基小,因她的鼓聲竟比李隆基還要有力。
王準還未及反應,猛地便見那頭髮斑白的壯漢撲上前來。
王忠嗣不是婆婆媽媽的人,也不遴選,抬手指了指剛死了丈夫的張四娘。
“我不喝。”蘇五奴道:“你想睡我婆娘,不喝酒.….”
有寺人跑到蘇五奴身邊探了探,尖叫起來。
“是,奴家佩了香囊底子聞不到,但內教坊端方嚴苛,排不了曲目。”
見此景象,王準不知為何感覺好笑,拍膝狂笑,叱罵道:“喝!”
此時大喊勸架的竟是那蘇五奴,他老婆張四娘仙顏,常出入嬉遊宴樂之所,他每次都跟去,總有人想灌醉他,他便說“隻要多給我錢,吃饃饃也醉”,這在長安是出了名的,乃至以“五奴”代指賣妻者,不想,本日竟碰到不開眼的人來出頭了。
跟著這一聲,屋門俄然被人踹開。
“放屁,你搞錯了懂嗎?莫多管閒事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必。”薛白道:“隻是獵奇教坊端方這般嚴?”
“快,說給我聽聽。”
但當到渾家堆積之地,他們當即又換了一嘴臉,因誰也不知這些色藝雙絕的渾家中哪個會飛上枝頭。
當然,範女便是排上了曲目,也一定能通過點選。
他竟是四周最快安靜下來的人之一,低聲問道:“你們猜,這案子歸哪個衙門審?”
咚!
他還是安閒,笑道:“選角一事,還請黃內官幫手。”
當即有個極其貌美的女子跪著出來,向薛白叩首道:“奴家範女,可歌可舞,懇請薛郎一賞。”
“薛郎啊,老奴與你說,死一個蘇五奴不打緊,但你可知王大夫權益有多大?排戲不急在一時,快去與他報歉吧。”
範女一聽這話,眼中已落下淚來,泣道:“奴家自誇才色雙絕,隻是.…..”
薛郎此時才知王已經升任禦史大夫了,明顯也就是這一兩日內的事。
外教坊每年會有幾次給賢人演出的機遇,教坊使先將曲目進呈,賢人用墨筆圈點出演者,此為“進點”。演出得賢人看中者,可飛上枝頭,而絕大部分人隻能在這高牆深院裡熬到大哥色衰嫁人。
王忠嗣目光卻落在魏二孃的身上,眯了眯眼,抬手一指,道:“另有她。”
魏二孃恥笑道:“又是個絕美的,不知本年她可否入得內教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