腳步倉促跑太長廊,進了宴廳,隔著屏風已能聽到內裡的對話聲,模糊有些辯論。
李林甫本想端起金盃,聞言行動一滯。
李騰空轉過身帶路,故意想奉告他,他為她做的那些事,與皆宜公主和好、與右相府和解……她都曉得。
非論是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遠,無端方不成周遭,總不能讓百官整天相互攻訐、打打殺殺。
“咦,是你。”
“薛郎,傘。”
“你如何來了?”
“廣平王曾籌算將和政縣主嫁與你。”李林甫臉上雖有笑意,風俗性地還是語帶威壓,“依秘聞看,你儘快與十七娘結婚為妥。”
“哦。”李林甫道:“胡兒還去過薛宅了?”
“若秘聞猜得不錯,你籌算讓楊銛接辦此案,藉機恐嚇王忠嗣?”
李十一娘興趣上來,捧著那酒壺便小跑起來,攔都攔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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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芸憂心不已,道:“送歸去吧?”
“有多知心?”
……
“榷鹽法隻能在河東試行,不得讓秘聞看到有鹽官在它地禍害百姓。”
“可薛白不會喝酒。”
“我來。”李十一娘搶上前去,從一個托盤上捧起銀壺,笑意盈盈道:“阿兄也知,與我喝酒才風趣。”
“右相這就談笑了,河東鹽稅全仰裴公,我等豈能承諾?”薛白雖知裴寬遲早保不住,卻不成能在這類場合等閒放棄他,不情不肯地問道:“讓出禦史大夫之職如何?”
他放動手中的金盃,感覺相府的桂花露還蠻好喝的,不會太甜,口感暗香。
他知這胡兒今後必會是個大威脅,抿了一杯桂花露,避過其目光。
“當時你與你阿爺一道過來送聘,因一些小事遲誤了,這樁婚事可持續談了。”
薛白搖了點頭。
“我不是說……”
他纔回到家中,便聽柳湘君稱顏家娘子請他疇昔,到了顏家一看,顏杲卿一家也在,韋芸與崔氏正在打量著擺在案上的三棵老參。
兩個金盃隔空互敬了一下,達成了默契。
“我們不查。”薛白道:“右相隻需說查不到線索,請賢人將此案交給……東宮來查。”
“由東宮查?”
眼下他氣力微小,遠不是這兩鎮節度使的敵手。且安祿山不像李林甫有所顧忌,手底下又多的是精兵悍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