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近前,她美目深深凝睇了薛白一眼,眼中的焦惱之意卻垂垂化成了笑意,盈盈一拜,道:“妾身裴柔,乃楊釗正妻,敢問小郎子但是我家夫君老友?”
一間淺顯宅院前,薛白走下台階,叩響了門環。
“不至於,楊參軍非平常人。”
楊釗心頭一熱,又趕了幾步,翻身上馬,倉促繫了馬匹上前,卻見到門邊掛著的木牌翻了個麵,貼耳到門縫一聽,聽得絲竹之聲傳來,裡頭正在待客。
雖是碰不了她,卻比在淺顯妓家更加鎮靜。
薛白卻下認識臉一板,眼中浮起不容侵犯的威儀來。
他頓時態度一軟,冇了方纔那份張狂。
火線不遠便是南曲小馳名譽的歌伎王憐憐住處,名為惜香小築。
裴柔聽得最後一句,停了行動,僵了一僵。
哭到厥後,她愈顯淒苦,抹著淚,輕聲唱起歌來。
“娘子,阿郎又去吃喝嫖賭了!”
而他真就情願費錢要她坐陪,花得錢多了,彷彿他也成了這長安權貴中的一人。
“郎君莫惱,這是大唐,她傾慕些才子墨客,老身也管不住。”
正在此時,後院有人大聲喊道:“娘,我餓了!想吃炙駝峰配酒!”
跟著女婢一聲喊,有盛妝婦人從後院趕了出來,彩裙飄搖,人未到而香風至,看似三旬年紀,生得非常鮮豔,眼角有些細紋,彷彿帶著些許風塵之意。
她單名一個柔字,說話腔調也柔。
說著,楊釗排闥擠了出來,作勢要撲,芍兒提著裙子便跑。
“惡棍。”裴柔罵道:“還想騙我?早便知你不在辦差!”
未時,日昳。
“你且看這封信,有一小郎子送來的,說要送你場潑天繁華。”
薛白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,放在桌案上,拿起一個空酒壺壓住一角,道:“若楊參軍返來,煩請讓他過目,鄙人這便告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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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釗眉頭一挑,儘是驚奇,厥後猛地問道:“人呢?!”
幾杯酒下肚,楊釗有些微醺,目光落在王憐憐裙底顯出的羅襪上,伸手又想去摸。
“這般大膽?在長安城放火但是大罪呢。”
他才趕到門口,正見三車紅綃運到。
楊釗伸手便想摸她,嘴裡不乾不淨,道:“來讓你家娘子吃我。”
那封麵上的筆跡端端方正,說不上好說不上壞……但楊釗看過宗卷,頓時便認出這恰是杜五郎的筆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