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價連城”的八幅畫,還在屋裡。
阿誰男人,劉徹言在姑蘇見過,名叫趙青河。因為心厭,他不甘心多看,此時對方卻不容疏忽,派頭巍然,如山壓頂,令他喘不過氣。
劉公公嚇得腿軟,呆坐雨坑中半晌,俄然喊起冤枉來。
“喂,彆當我死人啊。”狹目男人姓董,官居姑蘇府衙師爺,手持刑部捕令鐵牌,“二位,今告你們強奪彆人產業,詭計殺人,貪贓枉法,呃--”
“劉公公悠著點兒,你們伯侄剛纔一番話,不止我,刑部尚書大人,閣部張大人,全聞聲了。想不到,想不到啊,您老位高權重,還是富商,可惜來路不正,要吃官司。”董師爺抓人,罪行數落不清,說話冷嘲熱諷,氣極刑犯。
戚明劍術卓絕,輕功也妙,這般鐵箍的包抄之下,一支劍使如月華之輪,無箭穿透,將劉徹言帶上半山小亭。
人,倒拽下一個來,倒是大老爺們,狹細風騷目,長得油裡油嘰,一身九品官衣。
桌案立時起火。
雨豆成兵,傾若槍箭,園中局勢一變,驀地勢均力敵。
笑不止,眼淚雨水交混,濕袖抹過,目光亮澈似泉,麵對兩邊來捉她的手,突將一個火摺子扔進身側屋窗。
“抓住劉蘇兒!”劉公公卻不忘本日所為何來。
她哈哈大笑,彷彿要將所見的肮臟,所聞的卑鄙,所受的痛苦,十足傾倒入這一場暴風雷雨,今後再不必介懷。
“妄顧倫常,不忠君不孝父,不仁德不義富,其心詭狡,害命冷血。”趙青河提示。
“喲,你小子的手往哪兒摸哪?”
趙青河哦哦,表示明白收到,“既然不消我插手,那我帶蘇娘走了。”
“趙青河,你竟然冇被騙?”
“想得美!”劉徹言更不成能讓出。
夏蘇立在大雨當中,髮絲滴滴噠噠落珠串彙溪,卻涓滴不狼狽。燈光編織的金紗讓雨打沉,但眷攏她周身,令容顏濯濯生輝。
“徹言啊徹言,我當你狗又如何?冇有我,我們家現在能有這麼好過的日子?我本覺得你像我,終歸你還是你爹的兒子,父子倆皆不知戴德。你爹自發得是,不甘居我之下,跑得不見蹤跡,而你說待我一心,卻在背後算計我的銀子。”勾心鬥角多了,劉公公麵龐顯老,眼浮皮垂,貪婪之色卻盛。
這一晚,三年策劃成為鏡中花,輸誰都無妨,為何恰好是這個男人?而夏蘇,雙手雙腳皆係鏈,又為何行走安閒?
劉徹言不熟諳此人,天然大驚,卻不斷念,昂首往屋頂上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