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受人所托,給公主殿下帶來了一封信。”納芙道。
終究,傾城顫抖著將函件取過來,悄悄扯開封口,隻瞄了一眼那信上的筆跡,便如同遭了雷擊,霍然站了起來,身材晃了幾晃,麵前陣陣發黑,幾欲昏倒。
傾城嘲笑道:“你清楚最好。”
“你坐吧!”傾城指了指麵前的錦凳,“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,不耐久站的。”
傾城本是冰雪聰明之輩,聽到這裡,已是明白那人是誰了,臉上漸漸地閃現出忿忿之色,“他膽量倒大,竟然還敢潛入定州?就不怕被清風逮了去?清風現在可正在儘力洗濯職方司權勢。”
傾城深深地看了一眼納芙,“這纔是真正的你吧,一個貌似臣服定州,暗裡裡卻仍然不斷唸的草原公主?”
納芙道:“公主說得不錯,他的確膽量大,但腦筋也充足聰明。”伸手點點桌上那盞宮燈,笑道:“公主您看,這燈將四周照得敞亮之極,纖毫必現,隻可惜這燈的上麵,卻還是有暗影的。所謂燈下黑就是這個事理吧!眼下這個時候傷害的處所反而就是最安然的處所,清風遠在複州,能夠也想不到她想要的人就在她的老窩中吧!”
“你住嘴!”傾城厲聲喝道,但眼中卻出現一股有力的感受,納芙的話句句擊打在她的內心之上,昔日大楚呼風喚雨的公主,現在在定州卻心不足而力不敷,到處受置,事事受限,幾被圈禁在鎮西候府當中了。
“我既是定州主母,更是大楚公主。他既然不敢來,我也不想見他了,你歸去奉告他,容嬤嬤跟了我二十年,卻因為他一道號令而枉自送了性命,死得一錢不值,就這一件事,我就不會諒解他!”傾城厲聲道。
“住嘴!”傾城霍地站起,“大楚立國數百載,傳承不滅,朝堂之上,草澤當中,不知有多少心胸忠義之士,豈是誰能等閒顛覆得了的,眼下固然明珠蒙塵,公理不彰,但總有一日,我大楚將重新崛起。”
傾城卻略略有些傷感,納芙曾和她一樣,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,但一旦落入灰塵,反而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了。納芙的丈夫諾其阿固然仍在定州軍序列中擔負將軍,統帥近一萬將士,但常常行事,謹慎翼翼,除了行軍練習兵戈,回到家中,便是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,反而不如肅順祈玉之流清閒安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