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安原就慘白著一張臉，那裡經得起她這麼又是搖又是問的，隻嘟囔了句“想吐”，便推開五福，扶著廊柱一陣乾嘔，一邊還伸手去摸後腦勺。
四夫人也裝腔作勢地扭頭看看擺佈，道：“許是見大爺睡著了，在跑堂裡偷懶吧。”說著，叫過一個才十來歲的小丫環，道：“出來看看，誰在當值。”
珊娘安撫地又握了一下她的手，主仆三人相互對了個眼色，全都沉默著跟在老太太的前麵。此時她們甚麼也做不得，也隻能到時候看環境再隨機應變了。
“嗡”的一聲，本來圍在珊娘四周的世人一陣嘩然。有幾個大膽的婆子立時撲到那門簾外往裡望了一眼，然後紛繁驚叫著後退，一邊嚷嚷著“死人了，死人了”。
九嬸攔住她，還冇來得及開口，一向冇出聲的老太太此時俄然大聲說道：“誰都不準出來！”
“嗡”，世人又是一陣小聲群情，看向珊孃的眼更加含混不瞭然。
那婆子壯著膽量挑開門簾又往裡看了一眼，道：“冇、冇穿衣裳，看、看不出來。”
五福一咬牙，跺著腳道：“我去！”說著，便三兩步地上了台階。
四夫人皺眉道：“這到底如何回事？屋裡吊著的人是誰？大郎呢？”
“胡說！”四夫人怒喝一聲，罵人的話還冇說出口，那婆子已經改正道：“不、不是，是，是梁吊頸著小我……”
公然，纔剛進後門，老太太就“咦”了一聲，問著身邊的婆子：“誰開了東閣？”
“六安！”五福大呼了一聲。
那婆子隻得又挑著簾子往內裡看了一眼，轉頭稟道：“外、外間冇有大爺……”頓了頓，又道，“地上有男人的衣裳……”
“你如何在這裡？！不是說你服侍著老爺的嗎？老爺呢？”五福撲疇昔抓住六安就是一陣連珠炮似的問話。
一個婆子道：“是、是個丫環。”
世人不由全都一愣。
老太太竟也異口同聲地問著那婆子同一句話。
頓時，四夫人緩慢地看了老太太一眼。老太太的唇角則微不成辯地一翹，對珊娘點頭道：“也好。”四夫人則出聲又叫住了阿誰丫環。
直到世人全都扭頭看向她，老太太才接著又道：“既然死了人，就不是甚麼小事了，必是要報官的。我們這麼貿冒然出來，不定就粉碎了甚麼要緊的證據。依我的意義，我們誰都彆出來。”頓了頓，又意味不明地看了珊娘一眼，道：“也彆叫內裡的人出來。”她看向一個婆子，表示著她道：“統統等老爺過來再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