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被太太和珊孃的平靜影響著也跟著平靜了下來的李媽媽出來，見這兩個男人像兩個門神似地站在門邊上，便笑道：“早著呢，老爺和姑爺去內裡坐坐吧，彆守在這裡了。”說著，叫了一聲五福，把兩個爺們交給五福去照顧，她則拉著三和忙她的去了。
以是說，偶然候曉得得太多真的不是功德……
珊娘這才頭一次低頭看向阿誰伏在她懷裡，溫馨地閉著眼的小嬰兒。她怔了怔，又眨了眨眼，然後淺笑著看向袁長卿，道：“怕是不可，他應當另有個mm呢。”
產房裡，兩根“肋骨”竊保私語地交換著生孩子的那點心得，產房外，兩根“主心骨”則六神無主地相互對視著。
直到中午，珊娘那邊還是冇甚麼動靜，這可把袁長卿煎熬壞了，在那紫藤架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，交來回回地倒騰著。五老爺原就不是個務實的稟性，被袁長卿帶得更是坐立難安。兩個老爺這麼冇主張的一慌一亂，帶得好不輕易被安撫下來的下人們又開端不平靜了。
初九，重陽節那天，雖已是入了秋，可現在的珊娘非常怕熱，一早就命人把早餐安插在院子裡的紫藤架下，她和袁長卿兩個一邊說著閒話，一邊吃著新出爐的重陽糕。一塊重陽糕才下肚，她就感受肚子一陣墜墜的發緊。這原是這兩天常有的環境，可今兒卻又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。宿世的兩次經曆奉告她，大抵是時候到了。因而她非常平靜地抬眼問著袁長卿，“今兒你還去翰林院嗎？”
珊娘衝他翻了個白眼兒，然後纔對推開袁長卿出去的太太道：“我猜應當冇這麼快，該還早著呢。”
幸虧這時候方老夫人帶著大夫人和方英過來了。
袁長卿立時反應過來，“對對對，”他點著頭，忽地回身撩起產房門前掛著的簾子，對珊娘道了句，“我穩定，你也彆慌。你彆怕，我就在內裡守著你，哪兒都不去。”
珊娘一手抱著兒子，一手撫著袁長卿的頭，半晌冇有出聲。
兩個女人相視一笑，都忍不住搖了點頭——誰說一個家裡男人纔是最首要的？若說男人是主心骨，那女人就是支撐著那根主心骨的肋骨。拿掉了肋骨，主心骨怕也很難立得住。
幸虧袁長卿的失措也隻是刹時的。見珊娘忍著痛安撫他，他立時深吸了一口氣，壓抑下滿心的鎮靜，衝著滿院子亂躥的丫環婆子們沉聲喝了句：“平靜！”然後便抱著珊娘，像是怕踩死螞蟻一樣，謹慎翼翼地將她送進了產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