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間，袁長卿過來了。他冷靜看了一眼林如稚和珊娘，從林如亭的手裡接過那疊賬冊，然後一回身，重又上了講台。隻是，在他回身的刹時，他的眼彷彿不受節製般，又緩慢地從珊娘身上一撣而過。
林如軒低頭看看手裡的簽條，忽地就是一眨眼，“這字，夠淩厲的。”又昂首問林如稚，“這是誰寫的？”
林如亭看著她笑道：“倒真不是諷刺。再想不到，你的字是如許的……”
林如稚則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。
林如稚回擊指向珊娘。
來到大講堂門口，珊娘探頭往內一看，那頭一眼，便正都雅到講學台上，林如亭和袁長卿正跟一個女學的先生說著話。講台的四周，還圍著一些招募來幫手的女學門生們。
“這本我已經寫過了。”袁長卿說著，從中間一摞冊子裡重拿了一本遞給珊娘。
因而林如亭從善如流地拍拍她的頭頂，笑道：“阿如也辛苦。”說得三人一陣笑。
林如軒一噎，不由看著她一陣瞪眼兒。
從書院的廟門出去，劈麵便是一座非常氣度的三層重屋樓宇，恰如鋼刀普通，將擺佈兩側的男女學院分為涇渭清楚的兩片。這，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梅山講書院了。
她這裡尚未收回視野，就聽到林如稚在那邊搶著道：“哥哥是不曉得，我十三姐姐的字，寫得跟個男兒一樣，那叫一個殺伐定奪，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！”一邊說，她手裡一邊還比劃著一個刀劈斧砍的英姿。
但珊娘有個好處，便是決定去做的事，她必然會極力去做到最好，哪怕她不明白林老夫人這是圖個甚麼。
袁長卿的筆跡，她自是再熟諳不過。當初她也冇想到，看著這麼方剛正正的一小我，竟然寫著一手細緻的簪花體。倒是她，明顯大家都說刁猾似鬼，卻偏疼那剛正雄渾的顏體。
林如稚見她哥哥隻看著珊娘道“辛苦”，便故作不滿地一踮腳尖，堵在她哥哥麵前笑道：“就隻給十三姐姐道辛苦嗎？我也很辛苦的！”
林如軒衝著她呲牙笑了笑，回身疇昔攬著袁長卿的肩，又對林如稚笑道：“另有，你也看錯我們袁大了，我倒感覺這筆簪花小楷跟他為人極是相投。彆看他如許，實在最是心機細緻的一個……”
是以她冇看到，林如軒吃驚地看了一眼回到書案後的袁長卿，然後帶著三分深思看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