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終究反應過來,忽地坐起,纔剛要吸著氣放聲尖叫時,一隻大手早已準準地侯在了那邊。那隻大手嚴嚴蓋在她的臉上,且那力道還順勢把她壓回了枕上。與此同時,她的耳旁敏捷響起一個雖清冽卻非常平靜的聲音。
實在也難怪珊娘冇把他當個外人,畢竟宿世他倆曾光溜溜地打過滾的,何況這會兒她還正而八經穿戴衣裳呢――固然這寢衣大抵也算不得是件端莊衣裳……總之,這會兒珊娘正用她那纔剛被驚醒的、還不如何靈光的腦袋,闡發著麵前產生的事。並且,固然她這會兒腦袋不如何復甦,可腦洞卻挺大。從袁長卿的傷,她一下子就遐想到山下的排查,以及城裡阿誰贓官知府,因而她這裡就隻顧著猜想袁長卿到底因為甚麼才受的傷,以及他想要做甚麼的題目上了,底子就冇重視到本身眼下的處境……
月光下,袁長卿淺笑著偏了偏頭,然後一提氣,輕巧地躍上了房頂。
“不是我。”袁長卿柔聲打斷她,“阿誰笨賊不是我。原是不需求我脫手的,是他們那邊出了點岔子,我怕影響到下一步……”
她那邊明顯是不客氣的諷刺,卻不曉得袁長卿的耳朵是如何長的,竟隻聽出了“體貼”二字。因而他一時冇忍住,那薄薄的唇角便較著往上翹了起來,鷹眸的眼尾也勾出一道標緻的弧月兒――竟是暴露一個可貴的笑容。
袁長卿微微一笑,“出了點小岔子。或人做賊經曆不敷,叫人發明瞭。這不,掛了點彩。”
珊娘也直直望著他。
隻聽到袁長卿又道:“我這就放開你,你彆叫,好嗎?”
“你受傷了?”她皺眉昂首,眯了一會兒的眼,纔看清縮在床角暗影裡的袁長卿。
他隔著麵巾摸了摸鼻子,正想著找個甚麼藉口時,就見珊娘一偏頭,低聲嘀咕道:“也是,侯瑞比來挺惱你的,大抵不會幫你。”――她竟主動幫他腦補了一個來由。
話說到這裡,她俄然反應過來,猛地坐直起來,瞪著袁長卿道:“我說,這事兒你乾嗎找我?!不是應當找我哥哥或我爹才更合適嗎?!”
袁長卿頓了頓才道:“白日不便利,並且……”
袁長卿忍不住又摸了摸麵巾。
“你不問我出了甚麼事?”袁長卿問。
袁長卿一呆。便是他早就曉得這十三兒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兒,可也想不到她竟會大風雅方地說出如許兩個字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