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，他的腦海裡閃過十三兒那雙含譏帶嘲的狐狸眼。
鏡子外的袁長卿一驚，忽地將那麵鏡子反手蓋在蒲團上。
“冇小女人給你那兩下，定能好得更快些。”老衲人道。
“女人……”五福漲紅著臉一陣頓腳。
德慧沉默了一會兒，又道：“就是說，你成心選這位十三女人？”
三和是個井井有條的人，因著第二天上午他們就要下山歸去了，她便催著五福和她一道先把能清算的東西全都清算了。
德慧接了茶，漸漸抿了一口，才道：“你真不籌算讓你外祖幫你？這件事可關乎著你的畢生。”
老衲人搖點頭，將一根手指橫在唇上道：“人的嘴是會扯謊的，唯有這裡，”他指指胸口，“這裡不會扯謊。便是本身想騙本身也騙不了。”
鏡子裡的袁長卿，那稠密的睫毛忽地就閃了一下，本來深濃的眸色竟似微微泛動了起來普通，透著股迤邐的水波……
“是嗎？”老衲人伸手疇昔拿起茶壺，親身給袁長卿仍端在手裡的空茶盞裡續了點水，道：“我聽到你聘請那位十三女人陪你下棋來著。”他放下茶壺，盯著袁長卿的雙眼道：“如果昔日，便是那些女人們死纏著你，你都不會給個眼風的。”
樹下，珊娘哈腰撿起一片銀杏落葉。她走到月光下，舉著那片葉子遮住玉輪，然後看著被月光鍍了層金邊的銀杏葉，彎著雙狐狸眼笑了起來。
打……十三兒的主張？！他冇有……起碼他感覺他冇有！
老衲人嗬嗬一笑，收回擊：“反應還挺快。可如何就又傷到了？”
此時老衲人已經坐回了蒲團上，抬著斑白的眉看著他道：“你阿誰‘五叔’可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，他都奉告我了。”又道，“若不是他，我都不曉得你竟趕上如許的大事，偏你竟甚麼都不說。你有甚麼籌算？另有你外祖和你孃舅們，你奉告他們了嗎？”
五福固然利落地幫著忙，可看得出來，她表情很不好，時不時地摔盆打碗著。也幸虧她清算的是金飾，不怕她的摔打。
看著他明顯被燙到了，卻硬是假裝甚麼事都冇有的模樣，德慧搖了點頭，俄然揚聲衝著內裡叫道：“炎風，你那邊可有鏡子？”
德慧抬眉看看他，忽地滑頭一笑，“原是瞎猜的，現在必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