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她看著十四一陣淺笑,又問著十四娘,“比來你們在忙甚麼?”
她再次轉向太太,“這都是些小事,實在不需太太去費心,倒不如由我攬下來,也是我對太太的一片孝心了。”
因而她笑著又道:“我來向太太請罪,請太太諒解我比來的偷懶呢。”
“本年分歧於平常,平常都是我們在畫舫上取樂,本年我們打算著反過來,把酒宴設在落梅湖邊上,而把那些梨園子全都挪到畫舫上去……”
珊孃的眼兒微微一眯,內心悄悄猜想著十四娘此次來,到底是她自個兒想要看人笑話,還是受了老太太之命來敲打她的,麵上倒是甚麼都不顯,隻殷勤相讓著桌上的茶點,又道:“倒叫老太太掛唸了。說也奇特,返來後公然精力立馬就好了,不定就是老太太說的那樣,是想家了呢。”
太太姚氏看看被說得啞口無言的馬媽媽,再看看珊娘,心下忽地一陣感慨。她像珊娘這麼大年紀時,見了人手都會抖,哪還敢跟人辯論?!何況她的奶孃更是個強勢了一輩子的人,便是麵對她這個主子,也等閒不肯低頭的,這珊娘竟敢跟她硬脾氣的奶孃對上,且還一套一套的大事理,說得她奶孃都開不了口……
“是甚麼寶貝?”十四娘感興趣地探身問道。
五老爺雖善於丹青,卻從不肯等閒示人以墨寶,便是老太爺親身跟五老爺要,還要看五老爺歡暢不歡暢呢。
而這時珊娘跑來主動請纓,太太內心哪有不樂意的,可又擔憂馬媽媽會給她神采看,便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馬媽媽。
珊娘斂袖送走太太,然後直起家,衝著馬媽媽一個規矩點頭,笑道:“今後請媽媽多多指教了。”
她忽地抬手掩住唇,像是纔剛反應過來一樣,一臉歉意地對馬媽媽又道:“媽媽曲解了。這些年,也多虧了有媽媽幫襯太太呢,我說的幫手,真的隻是幫手罷了,並不是要奪了媽媽的管家之責。並且,既便媽媽想要躲安逸,太太和我也不肯叫媽媽卸下差使呢。我隻是想著,尺有所短寸有所長,便是太太和媽媽都生著三頭六臂,也總有照顧不到的處所,我隻想幫著拾遺補缺罷了。”
馬媽媽站在廊下,看著珊娘遠去,那馬眼兒狠狠瞪著,內心卻拿不出甚麼對策來――便如珊娘所說,家裡早有一套成熟的規章軌製,乃至原另有個監督處,隻是她一貫倔強慣了,最是受不得彆人的束縛,以是早悄悄架空了那些監督之人。而現在聽著大女人的意義,明顯是想要從這監督處動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