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老爺愣了愣，笑著解釋道：“曲解曲解，我在家也是行五。”說著，又笑了笑，衝著兩個少年拱手道：“冒昧了。隻是我們這南邊，很少能看到如許的鷹，二位公子包涵。”
“是嗎？”
袁長卿扒開他的手，隻語蔫不詳隧道了句“與報酬善罷了”，便衝著已經重新回到船上的五老爺行了一禮。
“啊？”
才方纔放了晴的瓦藍天空下，驀地響起一聲長唳，遨遊著的小墨點忽地一個迴旋，向著烏篷船的火線飛去。
說著，文士看著小鷹的眼神垂垂又癡了。
少年生得膚色白淨，目如點漆。那白淨的膚色襯著烏黑的眉眼，使得一雙原已幽深的眼眸看著更顯清冷。
“那不是……”文士張嘴剛要答話，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忽哨。
“誒，師兄師兄，諒解我這一回吧，我這不是看阿灰悶的嗎？你整天把阿灰關著，阿灰也會不歡暢的。”
“啊，”五老爺又是規矩地一欠身，“公然是我冒昧了。”說著，他後退一步，便要轉成分開。
誰知少年一聽竟火了，猛地一叉腰，喝道：“你竟敢覬覦小爺的海東青？！”
文士吃驚地扶住烏篷船的篷頂，扭頭看向忽哨聲處。
“誒？啊？！不要啊！”華衣少年慘叫一聲，“算我錯了行不？我向你報歉，你彆送阿灰走……”
文士這才從那小鷹身上收回視野，看向岸邊的少年。
而船上的文士，則一向目不轉睛地察看著樹梢上的那隻鷹隼。
他的話音剛落，就聽得身後一個非常清冷的聲音道：“我倒不曉得，我的鷹，甚麼時候竟成了五爺的東西。”
船上的白衣文士此時已全然忘了他正在船上，忍不住跟著那墨點回身，竟幾乎撞上烏篷船的篷頂。
第二十八章
實在，不但周崇吃驚，五老爺也非常吃驚。
那隻鷹隼看著彷彿還尚未成年，白灰色的羽毛中異化著點點橫行斑紋，雖體形不大，卻已到處透著一股彪悍之氣。
那畫中的白衣文士，此時正仰著頭，一臉聰慧地盯著天空中的一個小小墨點。
這一年，五老爺侯楓侯疏儀恰好三十五歲。作為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，哪怕再不務正業，到底已是個心智成熟的男人。何況他一貫擅畫。擅畫者，都善於察看。這少年清冷的眉眼，叫五老爺感覺，此人應當是個心性涼薄之人。偏生著如許一副端倪的少年，竟主動熱情示好……五老爺麵上雖不顯，內心早打了個問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