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媽媽瘋了似地掙紮著,一邊大聲叫道:“李大,李大!殺千刀的,你給我出來!我曉得是你教唆的!難怪明天你問那麼細心!你個殺千刀的,你敢碰他們一下,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!”
珊娘自是曉得,她這奶孃最善於的就是自我催眠,此時便是李媽媽信賴這些人不過是劫道的,珊娘也不信——如果劫道,停在那裡不好劫?這般非要劫著他們上山,珊娘感覺,他們更有能夠是碰到了綁匪。
而從渡口船埠到她家的莊子間,原該是一條筆挺的土路纔是,再不成能上山的!
半晌,侯玦才忍不住在珊娘懷裡昂首問道:“他們要帶我們去那裡?”
李媽媽將珊娘按回坐位,想要超出她和侯玦去拉另一邊的窗板,珊娘推開道,悄悄道了聲,“我來。”
珊娘手腳都被捆著,費了半天的勁纔好不輕易挪到李媽媽的身邊,拿肩蹭著李媽媽,叫了聲,“奶孃。”
李媽媽的手臂再次收緊了一些。
現在轉頭想想她衝著車伕吼的那莽撞一嗓子,珊娘忍不住都打了個寒噤。
“不要!”俄然,李媽媽一聲尖叫,撲過來攔在珊娘和侯玦的麵前,衝那幾小我叫道:“你們不能如許,你們不是隻要錢嗎?給你們錢就是,不要傷害我家女人和二爺!要剁手指頭剁我的,要割耳朵割我的,彆傷害我家女人。”
珊娘默了默,冇吱聲。他們都已經如許了,想來他們也不會有甚麼好。
李媽媽則癱軟在地上,先是一陣小聲哭泣,然後便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。
卻本來,阿誰陳三是李媽媽的丈夫李大是賭友。因李媽媽不常歸去,且每迴歸去看到丈夫在家裡聚賭時,她老是不進屋就避開了,那李大和陳三都覺得她不熟諳他們,卻不想李媽媽的耳力極佳,固然不熟諳陳三的長相,卻認得他的聲音。
也幸虧這間囚室的空中冇有鋪青磚,珊娘忙以肩抵住李媽媽,勸著她道:“這原不關奶孃的事。再說,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我隻擔憂你叫破了那些人的身份,怕是他們再不成能留我們活口了呢。”
幾人中,怕是李媽媽的膽量最小,她攬住珊娘姐弟的手臂勒得二人都有些生疼了,不過珊娘和侯玦誰都冇有抱怨。抱成一團的三人在顛簸的馬車裡左衝右撞,有好幾次,他們都被顛得高高拋起,然後又重重摔落。可就算是摔痛了,誰也冇敢出聲。
為首那人一聽就笑了,道:“要你的手指頭有個屁用。”說著,便命人把李媽媽拖到一邊,伸手就要過來捉珊娘和侯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