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英朝阿寶所指的方向望去,果然看到落日下的一塊岩石邊,有一個巋然不動的白影。
阿寶笑而不語,落日下,他英秀的臉龐被映得深紅。
二人扶鞍上馬,一前一後緊密貼坐著,便直奔那溪源嶺,絕塵而去。
“咦,你如何曉得我要說這些?”
落英還是竊喜,揚著精美的小臉說:“我就是要體貼他!”
“不急,我必然會帶你找到的!”兩小無猜,他已風俗於給她吃放心丸。
“再快點,再快點!”落英心急,馬兒卻也走地暢快淋漓。
想著想著,便來到了溪源嶺腳下。
未幾,阿寶才喃喃道:“你淨想些冇用的,我們要會商的是去那裡找醫師,你卻隻體貼人家有冇有多加衣服,有冇有多帶食品!”
她正想滾滾不斷說下去,阿寶便打斷道:“然後還要細心揣摩他是在山腳,山頂,山腰還是山崖?”
“真的呢!那是醫師的背影,我認得,他正蹲在那邊試藥!”落英衝動地大喊。
阿寶洋洋對勁地笑起來,又說:“不但是這些,我還曉得你要問,他到底會去絕壁還是峭洞,是去溪潭還是叢林,又或是這裡還能夠有池沼,他是否會去那邊采一些奇特的藥材?”
這匹馬本是李巡撫同前朝聖上去蒙古打獵時帶返來的,當時候還是一匹剛落草的小馬駒呢!蒙古馬野性實足,極難馴化,在廣漠的大草原上日夜與豺狼猛獸搏命周旋,還要為蒙古懦夫渡水戎征儘瘁平生,能在那種環境中儲存下來,大抵連基因裡都飽含傲慢與不羈吧!
想起李大人馴馬的那段日子,端的是吃儘苦頭,可既然喜好,就不該有畏縮的動機,直到阿寶長大以後,敖修的脾氣才順服很多,阿寶便常常騎著它在自家馬場或郊野上調教一番。
她呀,就是用心要讓他醋罈子打翻,而他,常常都是願打願挨,純屬該死!
這裡真是冷僻!走了好久,都不見一戶人家!落英喟然,果然世之奇偉瑰怪之物,常在於險遠,楊醫師不辭辛苦遠至此處采藥還是有他的事理的!
瞬息,阿寶便翻過臉去默不出聲了。
回想舊事,落英不覺摸了摸敖修那烏溜溜又滑潤的長頸。心中沉默道:實在,我一向都餬口地挺幸運是不是?本來,就不該傷害愛我的人是不是?馬兒你默不出聲,實在也並不附和如許率性的我是不是?
四顧之間,竟瞥見草叢中有一道玄色的影子!落英定了定神,看清那是一個黑衣人站在離他們十米遠的處所。他的穿戴獵奇特,全部頭頸都被黑紗矇住,但黑紗深處的雙目卻透出絲絲冰冷如利刃的寒光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