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他隻是一個脾氣有些古怪的退休白叟,每月有退休金做餬口保障,也算得是安享暮年了。
恰好上世紀八十年代那一場動亂就結束了。那些曾經被打到的本錢家也昭雪了,被充公的產業也償還了。
吳叔叔的外甥女三姐是一個很凶暴的蜀都女人,有著那種蜀都女人典範的嘴快心快,說話做事都透著那種嘎嘣脆的利落勁。
從三姐幾次來看吳叔叔時一些零散的扳談中,我得知了他的大抵出身。這個看起來很平常的白叟卻有著小說故事一樣的經曆。
川中霧氣濛濛的早上,眉州城裡一戶高牆深宅的院落裡,朱漆大門輕啟,出來一頂輕紗軟轎。背書包的小書童還打著嗬欠,抬轎的人還睡眼惺忪。一起在眉州城陳腐的青石街麵款款而行,沿街有叫買早點的呼喊聲。肩輿裡的少爺伸脫手來,那手如同閨中少女一樣白淨細緻,幾枚銅板落在小書童伸過來的手內心。
阿誰曾經讓他風景無窮的大地主少爺的身份成了一輩子的罪過標記。
轎伕和書童在早點香味的折磨中,一步步走向書院。
偶然候我都感覺他們不像甥舅倆,反倒像一對姐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