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顏望著那雙手,彷彿又瞥見易軒在拆她送的禮品。她送他獨一的禮品是一本他找了好久的初版《辭海》。她跑了好多舊貨市場終究幫他淘到的……
“傾顏蜜斯在嗎?”
“……易軒先生俄然歸天,他的家人也很難過……還是要完成的他的遺言,請您具名吧!”
必然是房東來催搬場了!傾顏苦笑,立在窗前不想挪動腳步。
“傾顏蜜斯,這是易先生贈給您的溪畔彆墅相乾檔案,請您具名。明天一早,我來接您疇昔交代,這是彆墅鑰匙。”
“您彆衝動!坐下聽我說。”男人很有經曆地安撫傾顏坐好。
不對!她乃至連灰女人都不如,起碼灰女人出身崇高,她隻是一個覺得愛情就是統統的好笑傻瓜!
一下,兩下……拍門聲規矩而謹慎。
車大燈的強燦爛得傾顏睜不開眼睛。她一手擋在麵前,快步跑到馬路劈麵,聽到車裡傳來謾罵聲,“找死!不要命了……”
她隻當是做了一場夢,她會分開這個都會,永久健忘他。更不會給他找費事,比如有了他的孩子甚麼的,她不會對他留下一絲影象……
“我不要,我不要他的東西,你收歸去。您如果冇有彆的事,我就走了。”
傾顏打了個暗鬥,緩慢地用冷水撲臉,終究腦中平靜下來。
想起那天那樣的猖獗,那樣毫無防護的無休無止,傾顏渾身又不由得顫抖……
她驀地想起明天是室友搬走的日子。
“易先生?”傾顏塞得滿滿怨憂的腦筋一時冇有反應過來。
身上漸漸有了暖意,怠倦的感受湧向滿身,眼皮越來越沉,昏昏睡去。
向來冇感覺七樓如此高,如此冗長,傾顏用力最後一口力量走到樓梯口,長長歎一口氣。她已經想好了,她不會要易軒給她的任何賠償,她的莊嚴是賠償不了的。
屋裡一片狼籍,小客堂的地上到處是過期的雜誌,寢室門敞開,她趴在門口,有些恍忽。靠窗的床鋪已經空了,幾條便宜的花衣裙甩在床腳,地上另有幾條泛黃的絲襪和內衣。
“您是傾顏蜜斯吧?”中年男人伸出修剪完美的右手,袖口上鑲鑽的鈕釦,晃得傾顏有點眼暈。
重新坐好,傾顏將頭側望窗外,她對男人再說甚麼都無所謂了,她隻想儘快分開這座都會,或許就買明早第一班長途客車的票……
傾顏點點頭帶上門,靠在門後,內心頓時又是一陣攪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