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淵肩膀一僵,卻變態地冇有抵擋。
徐中丟下樹葉,出了會兒神。人呐,如何總有這麼多分分合合。
卻聽盧淵又接著說:“第三次被抓回以後,他勃然大怒,命令把我鎖進木箱內,兩天兩夜不準放人,更不準給我飯吃。等重見天日,我卻得上了一種怪病,今後冇法在烏黑的房間獨處,不然就會胸悶發急,產生幻覺,乃至不省人事。”
徐中俄然想起甚麼,問道:“你逃竄三次不成,還摔斷了腿,那必定又落在老雜毛手裡,他冇難堪你罷?”
被囚在那種處所,好好的人也捱不住,也許這下子纔是離開苦海,往生極樂。但願他下輩子彆再托生帝王家,過些平常日子,免得總被溫白陸如許的惡人惦記。
徐中挑挑眉毛,一縮脖子:“想也冇用。”
徐中冇有了體例,乾脆也挨在他身邊坐下,搭著他肩膀用力摟了摟,用心換上輕鬆的口氣道:“難過甚麼啊,回‘阿誰處所’是去納福的,說不準還能遇見我爹。他都在那邊享了十來年福了,我跟我娘倒是饑一頓飽一頓地刻苦。”
但今晚不一樣……
“甚麼?他打你?!”徐中一下子站起來,氣得來回走了好幾趟,憋得臉紅脖子粗,“媽的魯國老雜毛,他敢打我媳婦兒!我都不捨得碰一碰,他敢打你!”
徐中間裡一疼,喚道:“媳……盧淵。”
“當時我尚年幼,下臣欺我母子勢弱,常成心刁難。加上魯兵猖獗,幾次襲擾邊城,幾近將遷興當作他們本身的國土。有一次,魯皇微服圍獵路過遷興,恰遇母妃入寺祈福,一見之下竟轉機心。那狗賊揮師攻城,兼併了母妃,我也淪為他掌中傀儡,無計可施。”
“天子的兒子不是那麼好當的。”盧淵道,“他既是父,也是君,隨口一句話便是聖旨,能令人平步青雲,亦可教人生不如死。”
盧淵扯了下衣領。他身上穿的粗布外袍做工差勁,很不稱身,是徐母方纔同熟悉的兵士借來,臨時給他和徐中禦寒用的。
盧淵見了他激憤之態,擱在平常免不得要說上幾句,教他遇事沉穩些。但本日聽他一番痛罵,卻覺非常受用,彷彿真把那大仇敵捆在街頭,如此炮製了普通。
“跟我走。”徐中說完,轉頭看了徐母一眼,徐母感喟,瞭然地點點頭,徐中便拉著盧淵往街邊巷子裡走,很快分開人群,闊彆了喧鬨的群情聲,談笑聲。
影象裡孩童的歌聲起起伏伏,男孩子像陣風一樣,唱著歌從城郊的山坡飛跑而下。騎在他肩頭的弟弟歡笑不斷,白胖小手裡攥著草編的蚱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