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韓錚走完一趟返來,各寨主已安排動手以下成了長隊,籌辦順次登橋。徐中夾在飛虎寨的步隊裡,探頭看看那閒逛悠的懸索,仍不由手心冒汗。

一時候,四周滿是窸窸窣窣解衣帶的聲響,很快一人連一人,綁成了一串。

他身材一歪,差點撞進徐中懷裡。皺眉轉頭看,見那始作俑者正咧著嘴樂,暴露一排整齊的白牙。

徐中毫不感覺害臊,吹了聲口哨道:“我大不大,歸去給你看。”

麵對這目光,盧淵不知怎地心頭一動,一種似有似無的陌生情感湧上心間,將他未出口的駁斥壓了歸去。

韓錚瞧他服軟,也不再說甚麼,挑眉立目,一矮身就像扛麻袋一樣,把他扛在了肩頭。

大風吼怒著橫掃過山崖,鐵鏈頓時狠惡動搖起來,碰撞亂響。橋上的步隊越行越慢,世人紛繁弓腰頂風,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蝸行。

這裡大多數是風俗從命號令的,一聽韓錚叫他們過江,腦筋便冇往旁的處所轉。即便有腦筋機警的,到了這存亡攸關的時候,也忘了去想甚麼主張。

每次停止這類偶然義的對話,都是徐中得便宜,盧淵麵紅過耳,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恥辱的,乾脆轉過了身,不再理他。

韓錚嘴角微動,扛著人邁開大步前行。這橋由一人通行尚且驚險,但他負著馮客舟,竟然毫不勉強,腳下穩穩地踩著鐵鎖鏈。

誰知天不遂人願,兩座山嶽間流竄的北風愈發勁厲,使得世人在行進時更加艱钜。

“兄弟們,我們把腰帶栓在一塊,就算有誰掉下去,前後這麼多的人,準能把他拉住了。”

徐中眼疾手快,一把按住他道:“我曉得你工夫俊,不怕這些個,不過玩兒命的事咱還是彆逞豪傑,看看再說。”

等會兒上了橋,真就是把小命交給老天爺了,莫非就冇有甚麼保命的體例?

喊聲撕心裂肺,聞者動容。即便是不瞭解的人,此時也不免心頭沉重,再冇有方纔那鬥誌昂揚的模樣。

浩浩大蕩的江水中激起排排白浪,被陽光一照,亮得如同浮動的碎銀,到處都閃著光芒。

與這惶恐構成光鮮對比的,是韓錚沉穩而無一絲遲滯的腳步。

天空被暗淡覆蓋,一層層翻湧積存的烏雲低垂在世人頭頂上,不時從雲層後滾出沉悶的雷鳴。

他向來專斷專行慣了,又極不喜好旁人畏首畏尾的模樣,此時已非常不悅。偏內行腕被抓得很緊,徐中臉上仍帶著慣有的痞氣,眼中的擔憂卻絕非假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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