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中頭也不抬便道:“不敢。”
養尊處優的一雙手在背上緩緩搓揉,使藥物儘數被接收,這景象本該是徐中求之不得的,但他現在如坐鍼氈,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。
他當今勢單力薄,身邊隻要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徐中,舉步維艱。
奉天寨頭子強壓下滿腹疑雲,依言照做。
可誰知半年後,奉天軍主帥俄然率部投敵,不從命者多在魯人的殘暴剿殺下死亡。少數生還的人或是被俘,或是棄守城池,四散而逃,使得魯人長驅出境,一舉攻陷六橫城。
“你本身不便利,我幫你。”
打鬥聲頓時止歇,奉天寨眾匪見首級竟然被擒,都震驚不已,紛繁朝這邊集合來。但他們投鼠忌器,不敢冒然上前,隻能舉刀向前,防備地盯視著盧淵。
世人一聽,那裡還肯依從,立時又向前逼近幾分,將他們的來路堵得水泄不通,兩邊各不相讓。
盧淵端坐一旁,因傷後精力不濟,神采也有些丟臉。他瞥眼看了徐中兩次,對方都無甚反應,便也闔上眼,沉默不言。
因行伍之間雕青成風,盧淵見諸人身上皆紋有花繡,便猜想他們是兵士出身,這冇甚麼出奇的。可聽他言語,竟連當年奉天軍兵敗棄城之事也一清二楚,這就絕非是平凡人能曉得的了。
他重視到奉天寨的人顛末一番廝打後,身上也均有毀傷,此中有幾人衣衿扯破,暴露的胸膛上竟都紋了一片蒼鷹狀的錦體刺青。
稍後,盧淵替他擦完了藥,在他身後問:“如何,好些了?”
想通此節,盧淵便壓下心中不耐,坐在了徐中身邊,道:“本日之事,我確有不周之處,但事發告急,你也當明白我的難處。”
奉天軍犯下重罪,本該明正典刑,昭告天下。
盧淵又道:“叫你的人放了飛虎寨的俘虜。”
盧淵見他不識汲引,神采也有些不悅,卻不便發怒,深吸口氣定了放心神,下一刻,竟伸手按住了徐中正待今後背塗藥的手。
一名飛虎寨寨兵翻開車簾,喊兩人下車,投來的目光帶著些許猶疑。
他湊著水盆洗了洗傷處,再拿藥粉兌水,在手心揉開後便朝身上抹,卻不謹慎用力過猛,嘴裡嘶地倒抽口氣。
徐中一轉頭,目光恰與他相對,卻很快移了開。
徐中胸膛裡砰砰直跳,背上又暖又癢,卻舒暢得緊,直教他想入非非,好半天賦回過神來,忍不住暗罵一句,你爺爺的,給我使美人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