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著朝盧泓伸脫手,像要拉他起來,盧泓卻如同受了甚麼驚嚇,猛地爬起來向後縮去,最後把本身縮進一個牆角裡。

他兩眼盯著床頂,嘴唇開開合合,擠出一些破裂的音節。

他身邊冇了父親,冇了母親,冇了哥哥,也冇了前呼後擁的仆婢。

一腳還未踏進宮門,溫白陸就聞聲內裡響起陣碗碟破裂聲,一道沙啞的男聲吼怒著:“是溫白陸讓你們拿這些東西來熱誠我的嗎,狗主子,滾出去!十足給我滾出去!”

溫白陸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,忍不住恥笑道:“你不信?要我帶你去見見他嗎?這麼熱的天,屍身就停在宮殿裡,冇人給他下葬。我怕你現在不看,再過幾天就會爬滿蛆蟲,認不得了。”

他一開口,屋裡的聲音當即消逝了。

瘦臉寺人又往他嘴裡塞了好幾口餿飯,不懷美意地說道:“七殿下,您就吃了吧,免得享福不是?”

馮客舟苦笑道:“微臣一身事二主,已經有違聖賢教誨,千歲就算不信賴微臣,又何必這般出言挖苦呢?”

官員作揖應是,弓著身子退出門外。

溫白陸愣怔半晌,纔回過神來,點了點頭道:“倘若真如你所說,那從現在開端,我就把你當作是我的人了。”他伸手在馮客舟手臂上拍了拍,笑道,“也再冇甚麼人,比你更值得我信賴。”

溫白陸聞言神情一動,挑了挑眉,點頭叫他喚馮客舟前來。

進到宮中,但見滿地都是打碎的碗碟碎片,食品灑在地上,模糊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。除此以外,屋中的桌椅瓷瓶也被盧泓在憤怒之下打翻了很多,滿目狼籍。

地上的碎瓷片紮進他手裡腿裡,他也恍若不覺,隻是睜著浮泛的雙眼,望向那扇近在麵前卻又彷彿遠不成及的宮門。

韓錚的複書還冇傳回飛虎寨,他的大名卻已經在上雍皇都家喻戶曉了。

“好了,你們都下去。”溫白陸用手帕掩開口鼻,模糊的餿臭味卻還是令他皺了眉頭。

“不吃不喝?”溫白陸冷然哼笑,敷在臉上的厚厚脂粉便抖落一層,“既然吃不慣,那就都撤下去吧。你去弄些餿了的飯菜送去,指不定他就愛吃了。”

終究,盧泓的嘴唇漸漸顫抖起來,淚水在眼眶裡堆積、鼓脹,終究再也盛不住,乍然決堤。他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那樣,坐在空蕩蕩的大殿裡嚎啕痛哭,彷彿也隻要如許,才足以表達他現在極大的哀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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