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竹篙一拋,任劃子隨水東去,人站在船頭上,扭身朝船艙裡喊:“娘,我們終究逃出來了!逃出上雍城了!”聲音傳得極遠,模糊在山間反響。

徐中瞭望著遠方無儘水色,心間豁然開暢,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暢快來。

“哪來的冤大頭,還在撒呢!”一人指著遠處喊。

另一人轉頭,見徐中手裡還舉著打人的凶器,大驚之下伸手拔刀,卻被一雙胳膊從身後緊緊抱住。

“我的傻兒子,你如何不反過來想想呢?你惹了這麼大個爛攤子,我們孤兒寡母的,能打得過那些官兵嗎?有個會武功的跟在身邊,也是個照顧。”

吹熄了船艙裡的燈,四周立即烏黑。徐中拉著他娘趴在地上,順手抄起個木盆擋在麵前,還要用心照看身邊的盧淵。

“你當娘老胡塗了,隨便瞥見個小子就往你屋裡送呀?”徐母朝他屁股踹了一腳,伸手拍拍船艙的木壁,“你瞅瞅,我們現在是上了同一條船了,誰也離不了誰。如果咱仨不一條心,遲早讓阿誰姓溫的寺人一窩端了。”

徐中撇嘴道:“就怕官兵還冇打過來,他先一個不歡暢把我剁了餵魚。”

徐中好輕易喘順這口氣,看著他娘道:“我甚麼時候說我樂意了,娘啊,你彆亂牽紅線行不可?”

徐中冇想到他娘連這事都曉得,頓時愣住,不知該如何答覆。但他從小到大跟他娘也冇甚麼坦白的,這時支吾半晌,到底照實說了。

徐母見他躺在地上的確冇個樣了,一腳把他踹起來,道:“我說你個臭小子是不是膽量小,不敢娶皇上大老爺的兒子啊?”

徐母在內裡叫他:“快過來吃東西。”

“甚麼?!”徐中嚇得差點跳起來,餅渣子嗆了一嗓子,捂著嘴咳得眼淚直湧。

冇想到徐母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,叉著腰道:“分歧意?他憑甚麼分歧意!皇上也得講事理是不是,都拜堂圓房了,不能因為不是閨女就認賬吧?”

內裡不知何時下起雨,箭釘入船壁的聲音和雨聲混在一起。幾隻箭從窗外射|出去,斜斜地插在空中上,徐中一驚,忙把身材趴得更低,恐怕被流箭所傷。

雨點抽成頎長雨絲,淋在人臉上涼津津的,徐中抹了把臉,見前無反對,後無追兵,銀帶子似的大河之上,隻飄零著這麼一艘劃子。

徐中翻了身趴在地上,嘴裡直喊:“娘啊,你這是把你兒子往火坑裡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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