岸邊泊著幾條蓬船,徐中大略看了看,想到以後幾天怕都要在船上過夜,睡在一起老是不便,最後挑中一艘較寬廣的,船艙分紅兩間,四周也有木板隔擋,便不愁途中落雨了。
徐中叫他再靠近些,抬高聲音道:“溫白陸獲咎了皇上和太子,活不了多久了。你本來跟著他辦事,必定受連累,如果不從速戴罪建功,和他拋清乾係,哎……那可就來不及了。”
昏倒中的男人可貴誠懇地任他玩弄,頭也半歪在他頸側,一副馴良的模樣。不像復甦時那般,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意不說,還要不時候刻防備著,彆一不留意中了他的算計。
徐中伸出條胳膊勾著他肩膀,講得眉飛色舞:“死寺人公然暴露狐狸尾巴,帶兵把東宮圍了想搶玉璽,哪曉得太子早有籌辦,兩撥人打得死去活來!”
這時,門彆傳來一陣喧嘩,一人奔來稟報:“九千歲派人來了!”
另一邊,遭到不測抵當的大內侍衛當即傳訊回宮。未幾時,溫白陸親身領著一隊人馬趕至,將對方全數擒獲。
馬車趕得快,碾在石路上極不穩妥。徐家娘倆倒還無妨,隻是盧淵傷勢嚴峻,受不得半點顛簸。在他又一次倒向車壁,收回低低悶哼後,徐中終究忍不住將他拉到身邊來。
“你們都起來。”徐中朝跪了一地的人喊了一句,等世人起家,又號召那當官的近前,“你從速叫人籌辦馬車和川資,送我們三個去城外渡口。”
目光落在手裡那把泛了黃的舊紙扇上,徐中麵前俄然亮了亮。既然這扇子大有來頭,不如就從這上麵動手,亂來住對方再說。
徐中忙道:“當然,禦扇都在我手裡了,還會有假嗎?隻要你此次幫著皇上對於溫白陸,那就是頭一份的功績,高官厚爵,平生享用不儘。”
徐中咳了一聲,伸手挑開車簾張望。窗外的寒氣立即拂入車中,帶去這股灼人燥意,天氣已完整黑透,厚重的雲頭壓在上空,彷彿又有雨將至。
他暗中察言觀色,見徐中盯著禦扇又歎了兩聲,忍不住上前問道:“小兄弟為何感喟啊?”
“如何不記得?皇上給我扇子的時候說了,我們大楚現在是最難的時候,彆的人都靠不住了,隻要大人你,固然一時胡塗幫溫白陸做了好事,但心還是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