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王默了半晌,淡淡道:“換鹽水,將他弄醒。”

晏嬰開了道縫兒,閃身出來,至雲妃跟前行了禮,道:“娘娘,實在不巧,本日西邊兒來了急報,王上正忙著措置呢,不如娘娘他日再過來。”

驀地認識到甚麼,晏嬰趕緊去看九辰,公然見他埋首臂間,已無任何反應,急聲喚道:“殿下,殿下,你醒醒,快醒醒,現在不能睡,一睡就醒不過來了!”

巫王不知何時離案走到了殿中心,負手望著刑凳上痛苦掙紮的少年,道:“晏公為了給你討情,連額頭都磕破了。世子殿下可有明白,何謂「君父」?”

雲妃道了謝意,這纔在侍女的攙扶下移步拜彆。

庾庚諾諾應下,打了個手勢,表示內侍開端行杖,心底深處禁不住對這位「膽魄過人」的小殿下既敬且畏。

是以,當內廷司刑官庾庚聽聞巫王要傳重杖之時,立時嚇了一跳,忙畢恭畢敬就教晏嬰,道:“敢問總管大人,王上肯定要傳「重杖」麼?這……如此重刑,多年未曾動用過了,但是有人犯了甚麼欺君重罪?”

晏嬰笑著躬身帶路,道:“老奴送娘娘一段路。”

庾庚縱使怕出了不對,變成大禍,亦不敢觸巫王逆鱗,隻能命人去提了桶鹽水,潑到九辰身上。

開初,九辰還能開口說話,到厥後,便隻是動動眼皮,又過了些時候,晏嬰再喚他時,已然得不得他任何行動。

世子殿下再次昏倒,庾庚回稟過後,見巫王埋首案牘之間,毫無反應,隻能命人再次將刑凳上的少年潑醒。如此幾次多次,到最後,任是數名內侍提著一桶桶冰水輪番潑,九辰都不再有任何反應。

晏嬰麵色刷的慘白,幾近疑是聽錯。

晏嬰忙道:“娘娘所言極是,老奴必然好好經驗那些不懂事的主子。”

垂文殿內,巫王已然換了一身深青色常服,正摸著一份摺子深思。

巫王命庾庚等人退去後,纔回身叮嚀晏嬰道:“讓人把這裡清算潔淨,籌辦擺晚膳。世子殿下兩日未曾進食,讓他陪孤用完晚膳,你再親身送他回府。”

巫王抬首淡淡掃了一眼,道:“全杖,照實打,不計數。”說罷,又加了句:“若敢墮怠放水,孤決不輕饒。”

常日內廷但有懲罰,根基上都是傳竹杖,既能起到懲戒之效,又不傷筋動骨。隻要少數犯了大錯的宮婢內侍,纔會被施以荊杖,厲行捶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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