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外,季劍與九辰聽著老侯爺的吼怒聲清楚入耳,不由對視一眼,麵麵相覷。
九辰轉過甚,唇無赤色,道:“一刻之前。”
季宣不肯再多做理睬,自去宣了掌刑官。未幾時,掌刑官便帶著行刑的兵士過來,見季宣點了頭,便道:“兩位小將軍,獲咎了。”說完,大手一揮,便命部下小兵撤除二人的輕甲,然後便各有兩名手執軍棍的行刑兵站到了季劍與九辰身後。
季劍被問的啞口無言,緊抿嘴角,倔強的盯著空中。
九辰抬眼望著帳頂,腔調幽幽道:“皇天後土為證,真正咽不下那口氣的,絕非戔戔鄙人。”
季宣強忍憂色,道:“末將不敢欺瞞元帥,昨夜派出的標兵,至今未歸。”
眾將聞言,先是驚詫,而後沉默,唯有白虎營主將馬彪急得麵紅耳赤,跳腳罵道:“孃的,老子隨侯爺在劍北打了半年,好不輕易收回烏嶺,眼看著就要戳到風國老窩了,王上一句話便要打發老子回月城,老子不平!我們王上,怎的這般胡塗?!”
季禮一大夙起來,隻覺頭痛欲裂,貼身親衛端了冷水出去,季禮倉促抹了把臉,便召了季宣進帳,問道:“昨夜標兵如何說?”
季劍急得一頓腳:“阿辰,你就彆繞彎子了!我且問你,有冇有接到王旨和爺爺的密令?”
與父親東陽侯季禮的霸氣外溢分歧,季宣身上多了三分文人的儒雅,說這些時,他的眉眼極是暖和,腔調也算安靜。
這番話,讓兵馬倥傯了大半生的輔國大將軍――巫國東陽侯季禮聽罷,亦非常動容,無聲拍了拍季宣肩膀,季禮抽了令箭,道:“職事官安在?”
各營將軍出帳之時,便見帳外兩個少年已然麵色灰白,氣味微小,盜汗粘著混亂的髮絲,甚是狼狽,而季劍後背白袍上排泄的赤色特彆刺目,不由一陣心疼,一陣感喟。
“是末將的主張!”兩人異口同聲,共同的天衣無縫,說完後,不由相互瞪了一眼。
昌平十二年六月十八,夜,巫國大敗風國於劍北壁亭,自此,烏嶺歸巫國。動靜傳到王都,舉國喝彩,唯有左丞相南央深夜入宮,於垂文殿痛罵東陽侯,數其私行用兵之過,要求巫王重處,巫王撫之。六月十九,東陽侯季禮撤兵回月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