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辰失聲笑了,微抬起下巴,閉目感受著清寒劈麵的夜風,半晌,道:“那日在神女樹下,我偶然間發明一塊上好的寒石,和你那柄劈天斧的材質非常類似。他日尋一名技術好的鐵匠,定能幫你把斧身複原如初。”
幸而,楚王隻是嗬嗬乾笑了兩聲,冇有發作。
在關外高坡上安營紮寨後,巫軍大將按常例到關前叫罵。越女關守將卻並未露麵,任巫軍罵的狗血淋頭,都縮頭烏龜似的,隻命郡守和郡尉在門樓上頂著。
九辰嗤之一笑,冷冷挑起嘴角:“我向來記仇。如果這世上傷我者皆可稱為仇敵,外公恐怕也要算上一個。”
為穩定軍心,巫王於江邊設祭台,拜祭亡魂,至日暮,便集結雄師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奔往西楚邊疆的第一道關隘――越女關。
……
九辰在他五步以外站定,黑眸如一潭死水,輕扯了扯嘴角,道:“對不起,兄弟。”
“當然恨了!”青嵐挺起胸脯,暴露忿忿之色:“可你這模樣,也冇比我好多少,我若再揍你一頓,打死你如何辦。”
兩人越想越覺匪夷所思,正悄悄測度,便聽那少年腔調極冰冷的道:“我一個階下囚,豈敢批示將軍,將軍既得楚王錦囊奇策,此時不宣示,更待何時?”
青嵐啞然,冇推測他說了這麼兩句冇頭冇尾的話,便就走了,待反應過來,急喚道:“你要去那裡?”
因早獲得了巫軍攻城的動靜,越女關戍守森嚴,天一黑,百姓便閉戶不出,街道上到處都是全部武裝來往巡查的兵士。
這個混賬小子,總有體例挑起他的暴脾氣!明顯是他毀了神女樹在先,罪大惡極,罪無可恕,他不過略施懲戒,這小子不但不知改過,毫無認錯態度,反倒句句帶刺,讓他成了阿誰十惡不赦之人。
青嵐腦袋本被按在一塊血跡乾凝的石頭上,突然被解了束縛,有些茫然的直起家體,見叔陽正立在轅門下,驀地認識到甚麼,心中狂喜道:“我就曉得,爺爺他必定捨不得殺我!”
若當時他的腦袋能靈光一些,他必然會追上去,再問一遍,問問他到底要去那裡。
至次日午後,除了安然到達江岸的四萬巫軍,漢水之上飄滿浮屍和馬匹,情狀慘烈,哭聲遍野。
他神采慘白的可駭,衣袍上也暈著大片血跡,但舉手投足間,卻未展露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。青嵐俄然有些說不出的難過。他向來不善言辭,天人交兵好一會兒,有些笨拙的問:“你何時返來的?爺爺他……可有難堪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