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昕收起古琴,在屋簷下眺望遠方,大雨淹冇了殿前台階,打濕他的錦衣。
幸虧成帝冇有要黎昕活人殉葬。但是誰也冇想到,姬昊空駕崩不敷一年,黎昕便去陪對方了。
“甚麼琴曲?”黎昕問道。
扶風公子苦笑點頭:“這些年來,我都快健忘本身是甚麼人了。皇姐您也快健忘了吧?這裡不是江國,可皇姐已經將本身當作晉國人!”
“安嬪,曉得朕當初賜你這個封號是為甚麼嗎?”
她已經好久冇梳洗,本身都感覺渾身臭烘烘的,仙顏在這時候已經起不了感化,換不到半點顧恤。還是姬昊空叫人乾休,才免得她持續捱揍。
江白容對他笑道:“你剛到都城,車馬勞累,不好好待在哀家為你安排的處所歇息,來這做甚麼?”
她說到這哽噎一聲,眼角閃動淚光。顫抖道:“若你不幫哀家,哀家還能依托誰?江國皇室隻要我們兩人苟活!皇姐曉得你一心求死就義,若不是我攔著你,早在江國毀滅時你就去了。但是連死都不怕,為甚麼不好好活下去?承諾皇姐好好活著,成為姐姐的依托,畢竟哀家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!”
他的衣閒逛出富麗而眩目標弧度,嚴肅高貴。
扶風公子神情恍忽了一下,嘴唇顫了顫道:“皇姐誌向弘遠,隻是……可否放過我?扶風已在天隋皇宮待了五年,前後跟從兩代君王。扶風……不想成為第二個黎昕……”
模糊約約的琴聲,現在從牢房內裡傳出去,又像是從四周八方會聚到她的囚禁之地。
“本來皇姐在乎過他嗎?”扶風公子自嘲道,“黎昕為您肝腦塗地,死而後已,皇姐想起他的時候,會不會感到知己痛。皇姐。有前車之鑒,扶風真的怕了,皇姐有冇有想過放過扶風?”
江白容瞳孔猛收縮:“……莫非從當時候,你就已經曉得!”
江白容素手一揮,壓下他的孔殷,曼聲道:“晉國遭受大旱自顧不暇。天隋亦是旱情嚴峻,此次來借糧,哀家雖故意應允,卻心不足而力不敷。哀家但願你在他身邊多為哀家說幾句好話,讓他不要心生怨懟。哀家籌辦攻打越國以解燃眉之急,屆時哀家要你遊說他與哀家聯手!”
“皇姐!”
扶風公子垂首道:“我隻是一名琴師。”
姬昊空冰冷的眼中冇有一絲憐憫。
江白容皺著眉,拿下粘在頭髮上的乾草。起家的行動牽動了受傷的腿,疼得她直抽氣。
他眼神哀思浮泛,終究點了點頭道:“我承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