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馬登,白加,伊勒根,布勒默齊!臨敵返逃,按軍律當斬!”
不妙的是,每個跪著的人,腦後都有一條粗大的辮子。而更加不妙的是,每個跪著的人,身後都站著一條大漢,手裡提著雪亮的鋼刀。
“穿越了?”他腦筋一片混亂,那道閃電,那把戰刀,那些辮子,那些清軍的打扮,彷彿都在向他證明著這一點。而右遙遠處那道鮮明聳峙的三孔石橋,已經清楚地奉告了他,現在是身在何方。
那是玻璃罩中的一把馬隊戰刀,固然做過防鏽的措置,但刀上原有的斑斑鏽跡卻無從修複。這把刀和中間擺設的一截旗杆,傳聞都是那場大戰遺留下來的,算不上甚麼了不起的文物。關卓凡真正感興趣的,是刀身近鍔處所刻的幾個字:“關三卓凡。”
“卓木克勒,費莫,薩克達,剛林!”不等他的腦筋轉過來,中間一個軍官已經大聲吼怒道,“臨敵返逃,按軍律當斬!”
一百多年前,產生在這裡的八裡橋之戰,是中**隊與英法聯軍之間,第一次也是獨一的一次大範圍野戰,固然得勝,但仍有些軍迷和汗青迷情願到這裡來,做一番懷想和追思。客人雖未幾,好處是冇有合作者,而如果碰到本國旅客,更能憑著本身諳練的英文,多賺幾個。
京郊的八裡橋博物館中,關卓凡坐在窗邊,看著天涯翻卷的烏雲,歎了口氣。目睹就是一場暴雨,明天的買賣是不消希冀了。
站在第一排犯人身後的四名刀手,毫不躊躇地揮刀就砍,噌噌噌噌,四顆頭顱被腔子中的血激得跳了起來,然後咕嚕嚕地向前滾了足有丈許遠,才停了下來。
但真正吸引他到這裡的啟事,倒是館中的一件展品。
天上冇有打雷,也冇有人在放鞭炮,那劈劈啪啪的響聲和滾滾的雷聲,是槍聲和炮聲。
他隻感覺麵前一陣雪亮,跟著便是一黑,身材彷彿墮入了一個旋渦,無儘地墜落下去。在暈疇昔之前,他模糊記得本身心中最後的動機。
不消說,這位捐軀在疆場上的騎士,與他同名,在家裡行三,是以刀上纔會刻有這幾個字。有了這一層偶合,他曾無數次把本身胡想成刀的仆人,在八裡橋的烽煙當中縱馬拚殺,乃至胡想本身變成那位批示戰役的蒙古鐵帽子王,名動八表的僧格林沁,如何進退趨止,如何誘敵深切,如何將英法聯軍一鼓盪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