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中,”關卓凡說道,“另有著常服乃至便服的——那就更加明白了,比方,孝莊文皇後。”
對,慈安想起來了,孝莊文皇後有一副便服的畫像,就是“盤辮”的——把長辮子盤到頭上。
“臣不敢,”關卓凡微微欠身,“太後有甚麼叮嚀,儘請明言。”
“回太後,”關卓凡說道,“容臣一一道來。先說‘旗手’——入關之前,那裡有如許東西?彼時旗人女子的髮飾,不過兩種,一種梳髻——未婚的雙髻,出了閣的單髻;一種紮辮,未婚的垂辮,出了閣的盤辮。”
“‘定製’的非常詳確,比方,簪釵不準全用點翠;梳頭時,不準戴流蘇、胡蝶、頭繩、紅穗;戴帽時,不準戴流蘇、胡蝶,亦不準綴大塊帽花——帽花上,還不成有流蘇、活鑲。”
慈安想了一想,又摸了摸本身的“旗手”,也笑了,“你這個話,損了點兒,不過……細心想想,還真是這麼回事兒!”
啊?
頓了頓,慈安的眼睛亮晶晶的,“我看,天子的這個髮飾,能夠換,也該換!”
慈安沉吟了一下,說道:“有些話,當著天子的麵兒,不大好說……你呢,也彆嫌我囉嗦,就當我杞人憂天好了……”
唉,偶然候,有些人的眼裡,髮飾、衣裳,比電報、鐵路還要緊急呢。
“太後聖明!”
頓了頓,“鹹豐四年的時候,文宗天子又降了一道諭旨,說,鹹豐二年的那道諭旨,嗯,‘另有未備之處’,得講的再明白些——我想想,嗯,‘平常所戴棉秋領,不準有花邊、絛邊、青緞邊’;另有……‘梳頭時,隻準戴兩支花’,等等。”
咋回事兒?瞎掰唄。
啊?
鹹豐二年,她不過十六歲,鹹豐四年,不過十八歲,再如何“儉德可敬”,十幾歲的女孩子,對服飾也是有著天然的興趣和愛好的。
慈安的神情變得嚴厲了,沉吟了一下,說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義了——文宗頒降這兩道諭旨,並不但僅為了整肅宮闈,更首要的是……以身作則,克勤克儉,將賦稅省了出來,花到火線的將士身上!”
遲疑了一下,還是說了出來:“就怕有人還是轉不過彎兒來,鄙人頭嘀咕,說甚麼……‘變易祖製’!天子畢竟方纔即位,被人在背後指指導點,這個,會不會……”
孝莊文皇後……
關卓凡悄悄稱奇,都說慈安不聰明,但是,這兩道諭旨的內容,她卻記得這麼清楚?
慈安笑道:“阿誰時候,我方纔封了皇後,是以,對這道上諭的印象,特彆深切。另有,講的都是女人家的事兒,好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