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陽門內大街——”寶鋆微微一笑,“艾翁倒曉得那兒是做甚麼的?”
寶鋆眉頭微皺——甚麼意義?
“這個‘中人’,必須有極天然的啟事,既能夠自如出入寶府,也能夠自如出入……呃,艾府,並且,極緊急的一點,是毫不能叫人將這兩件事請,擺在一起。”
筱紫雲也是一笑,“北都城的老百姓,或許真覺得那兒是甚麼糧台的‘辦事處’,艾翁是甚麼人?寶大人是甚麼人?天然不會被那塊掛羊頭賣狗肉的牌子騙過了。”
“大人太謙了,”筱紫雲說道,“依我看來——”
“嘿,艾翁連這一層都想到了?”寶鋆淺笑著說道,“嗯,吾不及也!”
寶鋆輕歎一聲,“艾翁心細如,公然殷勤啊!”
微微一頓,“艾翁說,他的府裡,應當是乾清乾淨的;但是,寶大人的府裡,就不敢打包票了——”
寶鋆歎了口氣,“唉,還是艾翁的眼力好啊!艾翁於你,確切是慧眼識珠!於我——”
“艾翁說的不錯,”寶鋆說道,“‘撥亂歸正,重整乾坤’,亦吾之願也!承蒙艾翁看得起,寶某情願跟隨驥尾!”
頓了頓,“艾翁說,‘簾眷’、‘聖眷’好的話,不會拿這類事兒整你;‘簾眷’、‘聖眷’不好的話,也不消拿這類事兒整你——雞毛蒜皮的,也整不死人不是?艾翁說,‘隱士’要整人,路數多了,拿‘國喪’期間‘叫便條’說事兒,他或許還不屑為之呢!”
“如何會?”話題轉的非常俄然,但筱紫雲非常安閒,“寶大人是頂天登時的豪傑子,那裡會做這類事情?艾翁對我說,‘你放心,就算寶佩蘅不肯與我共大事,也絕對不會出售我的——我的事兒,他一個字兒也不會說,非論是對誰!’”
寶鋆心中一跳,這……
“艾翁所見……透辟的很啊!”
“我這類人”——“相公”。
唉,伶人就是伶人。
“‘中人’見大人,”筱紫雲持續說道,“必然是要摒人密談的,如此密談,一回、兩回,也罷了,次數一多,必然會惹人思疑!”
頓了一頓,“再冇有人能想的到,艾翁叫筱紫雲的‘便條’,寶佩蘅叫筱紫雲的‘便條’,這兩件事,會有甚麼關聯?”
寶鋆點了點頭,說道:“北都城的王公大臣,愛好聽戲、又叫的起‘便條’的,十個有九個,會‘叫便條’;‘叫便條’的,十個有八個,會叫到‘春和班’,是以,你身為‘春和班’的‘頭牌’,出入王公大臣的府邸,就是極天然的事情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