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毓瑛眉毛微微一挑，隨即又微微攏在一起，凝神聆聽當中，顯出嚴峻的神采，不過，並冇有打斷文祥的話。
曹毓瑛從速說道：“中堂說的，我都明白了！”
“琢如，你太客氣了！”文祥擺了擺手，“你坐，你坐！我另有話說！”
臨時不涉臣下、官方，則來自臣下、官方的反對，就會大幅度減少，洪緒天子的承嗣繼統，玩兒的就是這個把戲：這是“上頭”的事情，“下頭”的，不管是誰，都不準有樣學樣，不然，就是“僭越”！
曹毓瑛點頭，“對，對！”
曹毓瑛心中一動，“中堂，如何說呢？就教！”
“我感受——隻是感受，”文祥說道，“照目下的勢頭，將來，國度大政，約莫一定出自宮禁，而是出自——”
文祥躊躇了一下，“是——不過，也不必然！我是說，大政雖出於下，不過，一定必然出自相府——當然，這個能夠，也是有的！呃，不過……歸正，擺佈是這個意義吧！”
“琢如，”文祥持續說道，“你方纔的‘民氣向背’，說的極好！——我覺得，‘民氣向背’以外，另有‘民氣機定’！則早立儲君，順民氣之向，逆民氣之背，兼合民氣之思定，其善大焉！”
“我朝建國以來，”文祥說道，“列聖相承，無不因時損益，輔政王‘與時俱變’之訓諭，更可著為憲典！是以，若確有需求，非論甚麼端方，該改就改，該變就變，不成以‘祖宗端方’四字，自縛手腳。”
頓了一頓，“皇上若未孕，儲君一事，天然無從談起；皇上有喜了，也還要十月懷胎——儲君一事，再如何緊急，也非燃眉之急，一時念不及此，實在天然不過。”
默謀半晌，曹毓瑛歎了口氣，說道：“不立太子，金匱立儲，最大的好處，是能夠擇賢而立，本朝列聖相承，冇有出過一名昏君，為曆朝曆代所不及，金匱立儲之功，不成冇也——如果廢金匱立儲，改建立太子——”
“中堂！我對你，真恰是五體投地了！”
文祥未儘之言，曹毓瑛一清二楚：皇上若不是個真正“宜子”的，說不定，生了這一胎，就再懷不上第二胎了，“過了這個村，冇有這個店”，這個，有一胎，算一胎，從速抓住了！
頓了頓，減輕了語氣，“我的意義是，有一點，目下就該定了下來——即便皇女，也有繼統承嗣的資格！當然，若論優先挨次，天然還是皇子在前、皇女在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