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安公主做賊心虛,神采頓時就變了:“是……是哪個啊?”
他方纔看徐桐對了眼兒,興頭方纔被徐桐挑起來,這個他看對了眼兒的、挑起了他興頭的人,就被趕出了弘德殿,小天子產生了激烈的不適感。
愈發感覺,有人是在“一步一步,剪除天子身邊的忠臣”!
這個動機太可駭了——不成能的。不成能的!
這時,他的視野落在了阿誰在一旁躬身垂首、大氣兒不敢出一聲的小寺人身上。
公開裡堆積起來的保保衛道的力量,正要嘗試著抬開端來,就被重重一擊,又伏倒了下去。
小天子繞室彷徨,時而咬牙切齒,嘟嘟囔囔,時而握緊拳頭,虛揮幾下。往他的臉上看:眼睛瞪得大大的,鼻翼時不時抽動一下,神采忽紅忽白。
“我一個姨表兄弟在步軍統領衙門當差,他跟我說,他們查封的阿誰‘福源記’,是徐桐的本錢!”
“上頭”的意義很明白了。
他年紀還小,但本性狐疑甚重,這類激烈的不適感,差遣他自但是然地生出“是不是衝著我來的啊”一類動機。
堂堂帝師,僅以口舌招尤,不過數日,便被趕出了弘德殿!並且,不但平生清譽儘毀,還禍及家人!或人的手腕之辣,威權之重,真正令民氣悸!
榮安公主渾身一震,呆了一呆,問道:“這個事兒,兩宮皇太後……曉得嗎?”
譚祖安的奏摺發下來的當天,另有一個事兒,引發了大夥兒的重視:軍機處“叫起”以後,緊接著,是倭仁的一個伶仃的“起”。
很快,宮裡邊兒也曉得了。
“這類事兒,誰敢到皇太後那兒嚼舌頭?百口子性命都不要了?不過給皇上新添個服侍的小寺人罷了——兩宮皇太後問起由頭,不過閒閒回稟一句:本來阿誰小桂子,冇福分,出錯落水,有救過來。”
譚祖安的摺子,“上頭”批了一個“依議”,發了下來。
“天然是全都‘瞥見了’!”翠兒低低嘲笑一聲,“哪個敢說‘冇瞥見’?”
猜的不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