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李子不說話了。
這是一塊長方形的柞木牌,一共四行字,中間兩行是凸起的陰文,一行是“太極殿”三字,一行是“同治五年製造”六字;最靠左的一行。寫著“三等執事年十三歲”,最靠右的一行,寫著“眼大麵白高顴不必”。
“還真看不出來有啥不一樣的!”小天子連連點頭,“這個姓許的。技術不壞啊!”
“許保田進的阿誰藥,”小天子興趣勃勃的說,“還真是管用!一次過就送了倭老頭兒回家!你跟他說,叫他儘力湊趣差使,今後,好處大著呢!”
小李子下認識地四周看了看。然後。解開本身的衣衿。伸手入懷,摸索了半天,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來,雙手遞給了小天子。
“倭老頭兒”四個字,第一次出於小天子之口,那副幸災樂禍的口氣,更是前所未有,話一出口,他本身都感覺有點兒不當,覺得中間兒的小李子,是必然要規勸的,等了一等,卻甚麼動靜都冇有。
這套衣服,就是小李子替小天子籌辦的、出宮做“貴公子打扮”的衣服。
兩小我各自飛箋,琦佑叫了戶部的一個外號“毛尖兒”的書辦,“汗三爺”叫了一家名“萬通恒”的錢莊的掌櫃——巧的很,也姓萬。毛尖兒和萬掌櫃到了,感覺人還是略嫌少了點兒,因而,毛、萬又各自寫便條,毛尖兒叫了吏部的一個姓楊的書辦,萬掌櫃叫了一個做瓷器買賣的孫掌櫃——這位孫掌櫃,也兼做“放京賬”的買賣,算是萬掌櫃的半個同業。
八大衚衕,韓家潭,紅雲小棧。
因而,小天子一張笑容,金光閃閃,幾近有些不能矜持了。
“嗯,你的差使。辦的也不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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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來覆去地看了陣子,俄然想起來:“哎,拿你的腰牌我看!”
“對了,那件東西,是不是也造好了?拿來我看!”
“哎,不是另有一套衣服嗎?取出來,我穿穿看,就當‘練習’了!”
頓了一頓,抬高了聲音,說道:“主子在想,阿誰藥……呃,不是,阿誰東西的分量,會不會,呃,多了些?倭中堂這一跤,跌得好生嚇人,萬一……”
“哪兒有那麼多的‘萬一’?”小天子不耐煩的說,“打布庫的小寺人,斷胳膊斷腿吐血的,家常便飯,冇見阿誰真跌死了?你的膽量,就跟兔兒爺那麼大!”
“喲!”小天子的語氣中,很有欣喜之意,“滿像那麼回事兒的嘛!”
至於“下處”,也分三六九等,漫衍於八大衚衕。甲等的,不遜第一流的清吟小班,末等的,比窯子也好不到那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