旺察氏不由大大鬆了口氣,福了福,謝過了,坐回了先頭的那張椅子上。
“是。”
就是端華。
“這個說法,非常可疑,他是管家,家裡的物件,哪一件值錢,哪一件不值錢,他是‘門兒清’的――隻怕,比我這個姨太太,還要清楚的多!那裡需求甚麼‘安閒遴選’?”
關卓凡點了點頭,“我曉得,你持續說吧。”
“我再也忍不住了,說,‘都變了現?怕是都變成了你的這座新宅子了吧!’”
“另有,人家說,常日裡,烏大已經不在他的‘老屋’住了,他另買了一間大屋,就在正陽門東。我想,哎喲,我們北都城,不是有甚麼‘東富西貴’的說法嗎?正陽門東,那但是戶部、吏部那幫子書吏住的處所啊!戶部、吏部書吏――可都是一等一的大財主啊!”
她回過甚來,臉上暴露了欣喜的神采。
端華和肅順是異母兄弟,端華行四,肅順行六,是以,旺察氏稱端華“他四伯”。
“回王爺,我方纔說,烏大那邊,剛開端還好――但是,冇過量久,景象就不對了。”
“烏大說,這座宅子,是他自個兒掙下來的,跟我們家冇有一錢銀子的乾係,叫我不要血口噴人!”
說到這兒,旺察氏忍不住偏過甚,掩住了嘴,悄悄的咳嗽了兩聲。
旺察氏悄悄的攏了攏髮鬢,說道:“再今後,烏大的來由,愈來愈多了,或者說裝箱的時候,不能安閒打包,相互碰來撞去,這件古玩裂了條縫子,那件珍玩掉了個角,‘破了相’,賣不上價了;或者說,年深月久,某張書畫長了黴,某件大毛皮貨被蟲子蛀穿了,冇有人要了――”
“烏大說,抄家的時候,兵荒馬亂的,文大人攏共就給了那麼點子時候,那裡能夠安閒遴選?不管好的、壞的,能攏到箱子裡就成!是以,很多真正值錢的東西,都冇有來得及帶出來。”
關卓凡看了郭嵩燾一眼,郭嵩燾會心,大聲喊道:“來人呀,給客人上茶!”
“他又說,順天府也好,宗人府也好,歸正,非論那裡,隻要你一告、一鬨,就會把文中堂給扯出來――他美意幫你們,你卻擺他下台?你好好兒想一想,你的男人,是哪個攻倒的?不就是恭親王、文中堂他們嗎?現在,你掉過甚來,反咬他一口,你想一想,他能不能夠放的過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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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喝了一口茶水,旺察氏放下茶碗,斂去笑意,正容說道:“烏大還是每隔1、兩個月,拿一筆錢過來,但是,數量愈來愈少,開端的時候,是3、五十兩,厥後2、三十兩,再今後,就變成1、二十兩,乃至,十兩、八兩的了――總之,一次比一次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