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至周馥將淮軍霸占新陽的動靜傳過來,關卓凡曉得,該解纜了。打姑蘇是一場大戰,總不能說讓弟兄們在火線刻苦,本身倒在城裡由扈晴晴陪著納福?更何況――
“爺,電報局的卞先生來了,還帶著他那位內弟。”
“吳大人正替他幫辦軍務,是常勝軍的會帶。李撫台說,吳煦身在太倉,衙門事件和海關的關務都難以兼顧……海清冒險抄了一個折底,送來給我看。我想這是大事,不管如何也該讓大帥曉得,是以帶了他,來見大帥。”
至此,從長江邊的常熟,一向到太湖邊的震澤,官軍的戰線南北貫穿,完整連為一體,構成了一道弧形,由北、東、南三麵,包抄了承平天國“蘇南省”的首府,姑蘇。
“我來替你拾綴行李,”她抽回了手,輕聲說道,“你……要好好的返來。”
“愛德華,你不歡暢嗎?”高興至極的丁汝昌,笑著用生硬的英語問道。這一仗,金台號上隻要兩名海員受傷,打得標緻極了,但愛德華的眉宇之間,卻看不出多少歡樂的神采。
丁汝昌淺笑著點點頭,走下艦橋,籌辦去驅逐李朝斌的登船,內心卻在想著,如果哪一天,我能對你說一樣的話,那就好了。
太湖一戰結束,陸上的局勢也立即翻覆。唐正財的水軍龜縮在西山島,依托水寨樊籬和陸上的據點,苦苦支撐。太湖之上,滿是軒軍和湘軍的海軍戰船在來往遊弋,沿岸的承平軍石壘,不但冇法再獲得水軍援助,並且還要反過來遭到水陸兩麵的兩重夾攻。特彆是金台號的主炮,每發一彈,聲震十裡,如許的威勢,實在是能夠摧折兵士的戰意。因而數天以內,自崑山再次南下的軒軍,與丁世傑合兵,持續攻陷毗鄰太湖的震澤和吳江兩縣,蘇南的局麵,至此底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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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喲,關老爺另有這一份心。”扈晴晴調侃道,“那你帶了我一道去,我做好東西給大師吃,好不好呢?”
關卓凡傳令給圖林,讓親虎帳待命,明天一早開赴。當天早晨,扈晴晴特地整治了滿滿一桌菜,讓他吃飽喝足,好有力量去兵戈。
兩邊的船隊,終究膠葛在一起了。側翼的郎國坤,迎上了湘軍的右翼,唐正財的中軍,亦從正麵殺入了戰團。近兩千艘大劃子隻,在硝煙滿盈的太湖上展開了廝殺,炮聲、槍聲、艦船著火燃燒的劈啪聲,夾在被西北風鼓起的湖浪拍岸之聲中,驚心動魄。兩邊都曉得,這是存亡存亡的一戰,特彆是承平軍一方,深知此戰如果敗了,不但辛辛苦苦打造的太湖水軍必將覆亡,並且落空了海軍支撐的蘇南數縣,也必將落入軒軍的手裡。是以固然明知靠近絕境,仍然不肯撤退,不但要抗住湘軍的海軍。更是寄了萬一的但願,能將洋艦擊傷,逼它退出戰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