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半晌，恭王悄悄歎了口氣，說道：“逸軒，好大的手筆！不過……”
陶澍是左宗棠的恩主、好友、親家，左宗棠對陶澍的微言，天然不好公諸於眾。
曹毓瑛說道：“陶文毅‘綱改票’，利民是無疑的，但是，卻有病國的能夠。”
頓了一頓，說道：“除了鹽政衙門要儘責羈繫，‘鹽業公司’自個兒，亦要設立‘監事會’，獨立於‘總經理’和‘董事’，專門監察‘總經理’和‘董事’之行動舉止。彆的，朝廷還要按期、不按期地查‘鹽業公司’的賬，總賬、細賬，都要查。”
世人相互以目，緩緩點頭。
關卓凡說道：“‘綱鹽製’廢弛不堪，我們當然不能吃這棵轉頭草！那班鹽狗子，也實在是用不得了！我想，鹽如許東西，灶戶曬、煎了出來，以後，鹽場拉攏、運達到岸、設店售賣，到底有多龐大？又有多少了不得的關竅？為甚麼非得假手於人去做？這個事兒，朝廷自個兒，為甚麼就做不得？”
聽出點兒意義來了。
文祥微微舒了口氣，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那就好。”
許庚身向郭嵩燾說道：“筠翁，就教，既為‘企業’，行以西法，是不是該這麼說：這間‘鹽業公司’，一年的‘發賣額’，幾近一千萬兩白銀，一年的‘征稅額’，數以百萬兩計？――我想，西歐各國雖強，也一定有這麼大的‘企業’吧？”
關卓凡說道：“左季高這封信，最緊急的一句話，約莫是這句，嗯，‘鹽務乃國計，非錙銖之計；乃廟堂之計，非銅鈿之計。”
略略一頓，接著說道：“星叔說的不錯，這間‘鹽業公司’，乃是天底下最大的一間企業――真正天字第一號！”
公然，關卓凡頓了一頓，又說道：“我想，這個‘鹽業公司’，本錢是朝廷的，也就是國度的，可謂‘國有’；運作全行西法，拿洋人的話來講，就是正兒八經的‘企業’。嗯，是否能夠稱之為‘國有企業’？”
一時之間，大夥兒都冇有說話，都在轉著動機：左宗棠這句話，是甚麼意義？
清朝前期，“官運官銷”，曾行於雲南、兩廣、福建、江浙等鹽區，特彆是雲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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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卓凡待他說完，笑笑說道：“六哥，博川，你們曲解了，‘官運官銷’這件老古玩，那裡還能從地下刨出來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