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式開議,已是未正了。
關貝勒這話,極有“骨頭”——還未詳細批評“二十五條”的任何一條,就已給徐應祥的摺子下了“平空臆想,言不及義”的考語了。
倭仁的身材確有微恙,但冇到開不了會的程度。他對“鐵路”本能地惡感,但又全然不知裡就,不知如何“下嘴”。倭仁講理學,最講究“誠懇正意”,對本身不明白的事物,不好枉下評斷,因而隻好告假,這也算一種“態度”了。
朱鳳標和瑞常兩個,對鐵路的觀點和倭仁實在差未幾,但這兩位會仕進,這個集會是必然要插手的,不然關貝勒會如何想?同時盤算主張,隻帶耳朵,不帶嘴巴,“徐庶進曹營”,一言不發就是了。
在京的大學士,列席集會的是武英殿大學士朱鳳標和協辦大學士瑞常,文淵閣大學士倭仁請了病假。
當然,不是一到總理各國事件衙門就開會,這都中午了,得先用飯啊。
會場內鴉雀無聲。
這頓飯,由總署的小廚房東理,固然豐厚,但不豪侈,席上冇有燕鮑翅肚之屬,可大師夥兒聚在一起,吃得實在熱烈。隻是下午要集會,不能喝酒,未免美中不敷。
大夥兒內心正在嘀咕,恭王說道:“這幾個摺子,各位約莫也都曉得說了些甚麼。以我之見,其他幾個摺子,平常得很,也就徐應祥的那份,詳確一些,嗯,算是‘集大成’罷。我們一份份地議過來,也冇有那麼多的餘暇,就議徐應祥的一份好了。”
六部,九卿,“參謀委員會”,堂官或正或副,全數與會。
冠蓋滿總署,除夕朝賀、新帝即位等國度大典,不過如此。
“朝廷畫籌已久”,就是說,之前這班人都不開口,現在俄然跳出來唧唧歪歪,是何用心?“事體譬講清楚了,下頭的人纔好做事情”,不啻表示:今兒的集會,不過是為“下頭做事的人”,“去一去浮議”,朝廷的主張是早就拿定了——並且,這是“上頭”的意義。
恭王見冇有人出聲,也轉向了關卓凡,含笑道:“逸軒,鐵路是‘參謀委員會’的‘鐵路股’經手的,你是‘管部’的雄師機,你來講兩句?”
關卓凡將“抄件”往桌子上一扔,嘲笑道:“如此荒唐的一個摺子,姓徐的竟然敢拿來上瀆天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