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是破口痛罵，關卓凡聽不見，也就罷了。但是每一兩ri，就有一班耆紳鄉老練縣衙來請命，要催促軒軍出戰，更有不知哪一名促狹的秀才，將一副春聯貼到了衙門斜劈麵的街上，上聯寫的是“卓乎不群，統帶多少天兵天將”，下聯是“凡事三思，莫要損了兩根毫毛”，算是刻薄已極。
唔……嗯？！
“甚麼女人、姨娘！不是說了，一概不見？”關卓凡大怒，“你當的甚麼差？”
關卓凡說譚紹光昧於局勢，一點也不錯。他最擔憂的，是譚紹光穩紮穩打，立營於鬆江城下不撤，以隧道轟破城牆，那軒軍便必然安身不住。現在承平軍在鬆江分兵，兩線齊進，合圍了上海，看似兵勢雄渾，實在毫無用處――上海的供應，並不依靠於四周各縣！從鬆江到吳淞口，這一條浦江上的黃金水道，通暢無阻，不管調兵調餉，還是槍炮糧秣，都是叱吒立辦，如此圍城，與不圍何異？
“對了，逸軒你說的決鬥，要在那裡打？”薛煥問了最後一句。
“那太好了，有撫台統領全域性，天然萬事無憂。”
“另有第五勝呢？”薛煥聽得心花怒放，見關卓凡俄然開口不語，便出聲催問了。
“對啊。”
冇想到，封衙都封不住。到了第三天，模糊聽到內裡的動靜，便有衙役來陳述了：“老爺，有一名女人要見您老。”
“這是兵家大忌，自速其死！”關卓凡從輿圖旁走回本身的座椅，“並且長毛所占各城，看上去是在外線，但實在北路附江，東路背海，都是絕地。一旦情勢倒黴，連跑都跑不脫。”
“縣裡的飲食，一貫是粗鄙粗陋，衙裡的書辦老爺，公差老爺，如果吃不好，哪有力量來替關老爺跑腿？關老爺批示全軍，吃都吃不好，哪有力量想事情？小女子彆無所長，隻會做幾樣小菜，是以特地上門，要拿這一門技術，來出一份力。”扈晴晴一口氣說了下來，“叨教關老爺，這算不算是報國？”
“鞠總兵，這裡是頂要緊的處所，如果有浦東的長毛從這裡過了河，那但是血海般的乾係。”關卓凡非常慎重地說，“不過隻要護定了上海城，那麼今後論起水上的功績，自是以鞠總兵為第一。”
“會刀槍的，能夠幫著殺長毛，有力量的，能夠幫著運糧草，會打鐵的，能夠幫著補綴兵器，會醫術的，能夠幫著醫治傷兵。”扈晴晴的聲音仍然清柔好聽，話說得卻極乾脆流利，“這些，都算是報國，對不對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