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婉兒的孩子倒是醒著的，睜著黑黑亮亮的大眼睛，手指頭擱在嘴邊，虎頭虎腦，非常敬愛。幾個月的孩子，已經很有個小人兒的模樣了。
利賓說道：“另有，楠本稻先生已經解纜去了歐洲，她的女兒，就遵循你的叮嚀，安設在府內裡。小女人和兩位姨太太處得很好，你統統放心。”
從日本返國的時候，楠本稻、楠本高子母女是和關卓凡同時出發行的，不過，不是同船。“中美結合艦隊”半路分紅兩撥，一撥到天津。一撥到上海，楠本稻母女在去上海的那一撥內裡。
利賓曉得他問的是甚麼，麵色暗淡了下來，歎了口氣，說道：“還是阿誰模樣。”
利賓心胸大暢，端起杯子，一飲而儘。關卓凡給續上了，他又是一口乾掉。如是者四。幸虧，這是度數較低的紅葡萄酒，換一種酒，這麼個喝法，以利賓的酒量、酒品，說不定就已醉倒了。
利賓淺笑說道：“舉手之勞。不過，貝勒爺。兩位姨太太托我帶話。孩子的大名。你可得快點了。楊姨太太的孩子，都封了騎都尉，還冇起大名，可不大安妥。”
心神泛動當中，關卓凡想：美國那邊，雅克琳、米婭和兩個孩子的照片，也該快到了吧？
扈晴晴實在還冇有出月子。她生的是個女兒，小傢夥呱呱落地之日，多少比預產期早了些天，當時，北京這邊還非常擔憂。但很快上海打來電報，說是母女安然，孩子也健安康康的。關卓凡和白氏、明氏她們，內心的一塊石頭纔算落了地。
頓了一頓，說道：“嫂夫人所慮，也不為無因。大夫還是要看的，隻是，男大夫看婦科，我們中國人，一時半會兒，確切還不大輕易接管。”
楠本稻、楠本高子……那對絕色母女花啊。
關卓凡清算綺念，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有勞利先生操心了。”
關卓凡正想出言安撫，利賓又搶在前麵開口了，這一次的語氣，已經變得有點咬牙切齒了：“這也罷了——最可愛的是，我姑蘇故鄉那邊，有一班小人，背後裡亂嚼舌頭，說她之前在北京的時候，在北裡裡……壞了身子，以是生不出孩子！”
這是關卓凡第一次“見到”本身的孩子。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感，敏捷包裹了他的全部身材，微微牽涉著渾身高低每一根神經。一股又酸又熱的氣血直往上衝，彷彿他隻要一張嘴，便會化為長嘯，奔湧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