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作死……哎呀……”一貫倔強的懿貴妃，聲音俄然變得慌亂而軟弱。
“是。”
她讓關卓凡跪在身邊，暗香撩人，本已犯了一個錯，現在將手一伸，皓腕如玉，整支烏黑刺眼的小臂，都落在關卓凡的眼裡，立即讓他起了彆樣心機――那一晚，把玩摩挲了很久的鼻菸壺上，阿誰被他胡想成懿貴妃的白嫩裸女，便不由自主地閃現了出來，抬頭朝天，不著寸縷。
這就見得出懿貴妃心機精密的處所了――等阿哥長大，那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，空口無憑，如何能叫人佩服？拿如許一件東西作為信物，弄得煞有介事，纔好讓人斷念塌地。
但是他彷彿並冇感覺有多悔怨，反而把最後的時候，用來回味昨夜的那一次風騷。
“你如許赤膽忠心，我原該重重賞你纔對！但是不怕你笑話，我現在窮得很，冇有甚麼錢給你。”她坦白地說，“你這份功績，將來我讓大阿哥謝你。”
“這隻鐲子賞你了，算是一個見證。”
“君臣”之間，呈現了難堪的沉默。照端方來講，如許的景象，也就意味著到了臣子該退下的時候了，但關卓凡明知懿貴妃夤夜召本身前來，決不能隻為了說這幾句話。他還不至於自戀到覺得那天懿貴妃看了本身一眼，明天就召本身來伺寢，心想當然是有大事，但究竟是甚麼樣的大事，猜不到。但是固然猜不到，但老是宮內出了甚麼要命的變故，不然她不會走如許的險棋。
“關卓凡，”懿貴妃又驚又喜，“你如何曉得，要反叛的是肅順？”
“到底是他用強，抑或是我本身情願的？”
但是如許一來，就不是平常奏對的格式了。關卓凡所跪的處所，離坐著的懿貴妃，隻要一步之遙，幾近就有“裙下之臣”的感受了。他嗅到一陣淡淡的蘭香，心想，不曉得懿貴妃用的是甚麼香粉，如許好聞。
說完這句話，伸脫手來一展，隻見右掌中托著一個精美的金剛鐲子。
帳中至此便再無聲氣。漫天星光之下，遍野花海當中，輕風掠過，懿貴妃的宮帳，彷彿跟著風兒的吹拂，悄悄動搖起來，很久未止。
話說得恰到好處。懿貴妃一向靠本身獨撐局麵，心力交瘁，現在俄然得了這一句語帶雙關的問候，半是震驚表情，半是順勢造作，但願能激起他的敵愾之心，因而哽咽一聲，泫但是泣：“你那裡曉得，我們娘倆，受人欺負啊……”
關卓凡一口一個“臣”，也彷彿是在天子眼進步行奏對，一樣拘束得很，遠不如在其彆人哪怕是在恭王麵前，說話那樣順暢自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