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番闡發，鞭辟入裡，周馥天然心悅誠服。不過淮軍的軍費，又該從那裡出？
“嗯……”李鴻章用手摩挲著剃得簇青的腦門，半晌才道：“玉山，你感覺這個關逸軒，如何樣？”
“等我當了巡撫，再來看看他跟誰走得近。”李鴻章的神sè，變得yin冷起來，“關逸軒我動不了，一定他吳煦我也動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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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關逸軒剛纔說了一句話，很成心機。他說我是要大展雄圖的人，‘總要處所夠大，纔好發揮’。”
“上海的宦海，也不是鐵板一塊。”李鴻章閒閒地說，“我看阿誰吳煦，就不是關逸軒的人。”
“但是……如何說‘有話吐不得’呢？”
“恰是。”李鴻章歎了口氣，“現在的厘卡，都在他的上海厘捐總局名下。所謂‘有土斯有財’。既然北線已經歸了淮軍來守，照事理說，這部分厘稅也該歸淮軍來收，但是他一見麵，就一道又一道的大禮奉上來，叫我如何去開這個口？變成空有土，卻冇有財。”
“也不能說是破臉，”周馥辯論道，“他是江蘇藩司，雖說是有爵號在身，到底還是荃公的屬官。”
周馥心想。李鴻章這話固然持論過苛，卻也不能說冇有事理。
“他是在說，上海是他關逸軒的地盤，隻要出了鬆江府，則能夠儘歸淮軍，不過那要靠我們本身去‘發揮’！”李鴻章不動聲sè地說道，“話說返來，人家如許講，也不能說冇有事理，百戰艱钜打下來的城池，說要拱手讓人，誰肯？總要我們本身爭氣，狠狠打幾個敗仗，到了當時，說話纔有力量。”
“以是你阿誰‘江蘇厘捐局’的發起，實在是極好的，大可一辦，無妨現在就開端籌辦起來。”
“比那幫旗下大爺強得太多了！”關卓凡給周馥留下的印象極好，有不吐不快的感受，“人年青無能，亦冇有城府，對我們淮軍也熱情得很，算得上是慷慨互助了。”
“他們是旗人。”
“玉山，你想想，現在我們淮軍，最缺的是甚麼？”
“淮軍要強大，單靠這一點錢也還不敷。”周馥憂愁的說，“洋槍還不到半數，洋炮更是還冇有，都得買。”
“是，”周馥固然承諾了，卻不免猜疑――剛說了不能跟軒軍搶，如何又說要辦？“籌辦不難，隻是不知該到那裡收錢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