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就大堪玩味了!
如果是後一次,可跟他關卓凡很有些關聯,恭王做如是說,有冇有甚麼言外之意?
周商城,名祖培,前大學士,河南商城人,恭王因此尊稱他為“周商城”——此人前文露過臉,就是和寶鋆合審勝保,被勝保暴虐唾罵“百口婦女,不分老幼,全被奸騙,無一倖免”、乃至中風癱瘓的那位。
恭王哈哈一笑,大拇指一翹,說道:“逸軒,這話客氣,可也派頭!嘿嘿,說的我也臉上有光了!”
鳳翔衚衕,恭王府,“鬥室子”。
斂去笑容,說道:“弘德殿的事情,你是曉得的了?”
恭王和關卓凡。坐在“梳化椅”中,一人捏著一隻高腳的水晶玻璃杯,杯中酒色殷紅。
這是關卓凡第二次進“鬥室子”了。上一次,是他在江蘇巡撫的任上,進京陛見,遊說恭王支撐他提帶軒軍、赴美平叛的打算,事涉奧妙。恭王叫人開了“鬥室子”。
“那我先感謝六哥了。”
兩小我中間的圓桌上,布了四乾四濕的八個果盤。除此以外,另有一支西洋紅葡萄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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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中午,一班軍機大臣,又是在軍機直廬吃的小廚房,臨到下值,已顛末端亥正了。
關卓凡覷了個空,笑吟吟地對恭王說道:“六哥,有日子冇過府上看望六嫂了,不恭的很——今兒如果得空,我疇昔給六嫂請個安,可好?”
“那裡需求甚麼‘日子長了’?”關卓凡安靜地說,“六哥,你是隻曉得弘德殿上的事兒,不曉得放學以後,皇上都說了些甚麼?”
“提及這個紅酒,”恭王自失地一笑,“我想起一個事兒來。周商城第一次在我這兒喝到這類酒,品咂了半天,皺著眉頭,說了這麼一句話:‘唉,都是這類洋玩意兒,累苦了王爺!’”
關卓凡點了點頭,說道:“是,已有所聞——徐蔭軒好大一篇弘論!我明天來,除了給六嫂存候,就是要請六哥的指教,聽取進止。”
前文有過先容,所謂“鬥室子”,是恭王書房裡邊的一個“套房”,隻能從書房進入,彆的一邊則推窗麵水,冇有任何“壁角”可聽,最是隱蔽。這個處所,隻要恭王和人商討最奧妙的事件,纔會啟用。
關卓凡心中一跳:這是甚麼時候的事兒?既說“累苦”,那麼,是洋務初興、恭王被罵為“鬼子六”的時候,還是蔡壽祺上折彈劾、兩宮皇太後黜落了他的那一次?
關卓凡悄悄啜了一口,漸漸品著,臉上暴露怡然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