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”，天然是“姐兒倆”同侍的阿誰“他”。
前麵一副，吊掛在屏風兩側的大柱上：“克寬克仁，皇建其有極；惟精唯一，道積於厥躬。”
頓了頓，“聽我這麼說，他就笑了，說，你還能找誰問呢？彆的人，也不敢對你說高宗天子的法書不好呀！我說，mm是裡手，過兩天，她進宮來，我問她！彆人不敢對我說實話，mm如何也不能騙我的！”
敦柔在永和宮前後呆了小半個時候，之前，她在鐘粹宮隻呆了兩刻鐘，在長春宮則待了大半個時候，她呆在永和宮的時候，介乎鐘粹宮和長春宮之間，算是非常“得宜”的。
“是。”
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翠兒和黃玉敬，轉返來，一隻手遮在口邊，把頭略略的向敦柔那邊兒偏過了些，悄聲說道：“實話跟你說吧，我第一眼看到這兩副楹聯，就感覺怪怪的，但是，我的程度太差，連‘腹誹’也不大敢；他說了，我即使迷惑，可也不敢信全了，現在，既然你也這麼說――嘻嘻，看來，我的程度固然差，倒也不是一點兒目光冇有的！”
不過，除了粉光融滑的眼圈兒以外，敦柔公主其他神情行動，皆非常天然，在慈麗皇太前麵前，恭敬當中，亦不乏“女兒”對“皇額娘”應有的親熱，同時，因應著兩小我特彆而奧妙的乾係，保持著一份適度的矜持和間隔。
另有，天子做如是說，到底純粹發乎天然，還是另有深意？乃至……如之前的疑慮？
天子見敦柔愣愣的盯著寶座上方的匾額，淺笑說道：“這塊‘正大光亮’，是世祖章天子的禦筆，那幾塊楹聯――”
此時，這類模糊的快感又返來了：彷彿兩個小女孩兒，暗裡底對某個形象高大偉岸的長輩達成了“不過如此”的共鳴，嘰嘰咯咯，笑成一團。
實話實說，就書法而言，高宗這幾幅字，實實在在是不敢恭維的，但是……這是祖宗的禦筆啊，又有甚麼“不明白”的呢？
當然，伉儷之間，不算甚麼“檯麵”，“姐兒倆”之間，彷彿也不能算是“檯麵”，但是――
小時候，她和載澄一塊兒在家塾上學，講堂上，載澄諸般調皮，有一回，趁著先生不留意，載澄先對二姐比了一個“噓”的手勢，然後，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竹籠子，對準先生的硯台，翻開蓋子，一隻促織嗖的跳了出來，正恰好跳入硯台當中，然後再奮力一躍，竟然跳上了先生的山羊鬍子。
永和宮離乾清宮――嗯，接下來，敦柔公主就要去覲見天子了，“姐兒倆”終究要見麵啦。